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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點整一到,耳邊準時傳來一陣交談聲,一樣是一男一女,就是昨天聽到的那兩個人的對話。
  「詹妲,真難得妳會主動來找我。」總令的語調帶著些許笑意。
  「總令早,這次來見您是有個請求希望你能同意。」詹妲必恭必敬的說。
  「喔?什麼請求說來聽聽。」
  「我希望明天出發回美國,能夠帶上我的晚輩。」
  「晚輩?昨晚出來攪局的那一個嗎?為什麼?」
  「因為她既然多少知道一些”Nexus”的事,與其留在這讓她有把事情說出去的機會,不如讓我帶她到美國去,一方面不會把事情外揚,一方面也可以在我身旁協助我。」
  「這個嘛...我先看過她目前的功績再決定,她的代號是?」
  「仲效。」
  「情報兵,把仲效的執任紀錄傳到我電腦上。」靜默了近一分鐘,總司令才又開口,不過比較像在碎唸「結訓已經三百八十六天,執行過兩百六十一次任務,目前還沒失敗過...看來是個實力不錯的可造之才,好吧,詹妲,妳的請求我接受了。」
  「謝謝總令。」
  「那還有其他事情要跟我報告的嗎?」
  「沒別的事,我就不打擾您了。」
  
  對話結束,我拔下接收器後,馬上像個白痴,獨自在房間裡手舞足蹈。
  「喔耶~喔耶~我可以跟詹妲去美國了!哈哈哈!告白果然是正確的,感覺跟她又靠近了一點點...嗚哈!真是舒服!」爽個沒完。
  「妳一個人在房間裡鬼吼鬼叫什麼?」門很突然被打開,詹妲的動作真不是普通的迅速,五分鐘前還在”帷幕”裡,現在就直直站在我房間門口。
  「呃!」我舉高雙手歡呼的動作瞬間石化,姿勢超級蠢的。
  給我一個略帶惡意的竊笑後,她把門反手鎖上,然後走到梳妝台前自己把椅子拉出來坐。
  「......」這是怎樣的一個氛圍?好像是尷尬中帶著曖昧,不知道她是否跟我一樣,此刻在腦海裡流轉的,是昨晚我們接吻的畫面。
  「妳的傷還好嗎?痛不痛?」她問。
  「還好,不怎麼痛了。」不管是生理上還心理上,我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了!
  「是嗎?可妳昨晚突然倒回床上,我以為妳是痛昏或是怎麼了。」看來她想的是跟我一樣的畫面,只是她微微上揚的嘴角,讓我羞到想撞牆。
  「呃...呵呵呵...」傻笑以對。
  「該來談正事了,過來坐。」收起笑容後,她顯得異常正經。
  我乖乖的來到面對她的床沿坐著,的確,既然要帶我去美國,也該把那邊的狀況跟前往的目的告訴我。
  「我解說的時候,妳有不懂的地方就直接插嘴問我。」停頓了好一會兒,詹妲總算想到要怎麼個起頭,於是她開始解說美國的狀況「早在兩年前,美國的分部就傳出分裂的狀況,而且帶頭起義的正是分部的首領”澳坦”,第一年他都在收買、拉攏手下,然後在第二年也就是去年才正式以名為”Nexus”的組織群起叛亂,雖然被他拉攏過去的人數只佔整個分部的三分之一,但被挖走的幾乎都是元老、前輩級的高手,所以”守貘”才會對他們這麼頭疼...」
  「前輩等一下喔...昨晚我有聽到妳說妳跟”Nexus”的首領有交情,是嗎?」這問題我早想問她了。
  她聽了卻瞪我「這個不可以問。」
  「喔...」真倒楣,第一個問題就問到她的雷,我不由的嘟起嘴來。
  「想、放、棄、了、嗎?」她看我的眼神帶著笑意。
  「哪有?我只是失望一下而已!」我義正辭嚴的說。
  不只眼睛,連嘴角也勾起調戲似的笑,我頓時有種她是員外、我是蝴蝶的錯覺。
  還好員外撲蝴蝶的芭樂劇並沒有真的上演,她再度收回笑容,繼續解說「接著,”Nexus”以強硬的、不間斷的方式突襲騷擾分部剩下的人,為的就是以武力說服他們投靠過去,沒人管理的分部自然是動盪不安,所以去年總司令才要我去美國,暫時接手分部的管理,一方面穩定軍心、一方面是要我率領分部跟”Nexus”對抗...」
  「抱歉再打斷妳一下,我想問的是,”Nexsu”的內部是不是也不太穩定?昨天我聽到那四個跟妳對峙的人說,他們的首領不會要妳的命,但副首領卻想妳死。」
  「妳問到重點了,的確,他們的副首領”密斯”覺得我是個麻煩人物,所以處心積慮想殺我,但他的權力沒澳坦大,所以只能偷偷派人來偷襲我,不過就算我跟澳坦說他想殺我,澳坦還是以強大”Nexus”為重,只是小罰密斯而沒收掉他的命。」
  「是這樣喔...」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那我繼續囉,剛剛我說到要對抗”Nexus”,其實初期只是阻擋他們的攻勢,並沒有主動進攻,因為澳坦有某種身分存在,這身分連總令也不能貿然攻破他的組織、要他的命。」說到這,她撇了我一眼。
  「.....我知道這個不能問,妳繼續吧。」窘到,不過那個澳坦的情況怎麼跟詹妲有點類似?
  她笑了一下繼續說「時間久了,光是阻擋、防備根本不是辦法,還讓他們變本加厲,總令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於是在最近這幾個月裡發布新的命令,假如”Nexus”的突襲狀況帶給分部過份的危機,就可以動手回擊,只不過有了這道命令,雙方的衝突也更多、關係更加緊張,總令只好讓我提早回去控制局面。」
  「所以,這次去的目的,比較不放在跟他們調停這方面上囉?」我問。
  「嗯,不過如果能說得動澳坦,我寧願動口不動手。」她的眼神突然一陣落寞。
  「......」看來這個澳坦跟詹妲的交情頗深的...唉!超想問清楚卻又不能問。
  「大致上就這樣。」落寞消失的神速,她嚴謹卻又帶著擔憂看著我「到那邊,週遭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突襲,妳可不能鬆懈,隨時都要保持警戒。」
  「前輩放心,我不會再橫衝直撞了。」除了跟妳有關的事。
  「那就好。」她站起身來似乎打算要離開了「有空就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早上六點就要出發了,妳的人頭護照跟機票我先幫妳保管...對了,妳要去美國的事可以跟妳那群朋友說,但目的可是機密,一字半句都不能提。」
  「我知道了,前輩慢走...」真的要走了嗎?多希望她再多留一下下。
  給了我一個微笑,她轉身朝房門邁開腳步,才走了兩、三步她突然停了下來。
  小開心了一下,我站起身來,對著背對我的她問「前輩妳...還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嗎?」
  「我突然想到...」突然轉身,她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我的右手,猛然的拉了我一把。
  反應不及,我的身子即將斜四十五度角撞上她,她卻準準的抓到我的耳貼近她嘴邊的時間點,以輕柔到讓人覺得曖昧的語調在我耳邊說了句「妳昨晚說的話...挺動聽的。」
  說完她馬上閃身,我沒撞上她卻差點站不穩「哇哇!好、好險!」
  等我站穩,身後馬上傳來她的竊笑聲及走近的腳步聲,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她還巴了一下我的後腦杓「呵呵~笨蛋仲效。」
  我愣眼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走掉,直到不見她人影,腦袋不由的仔細回味過她剛剛在我耳邊所說的那句話。
  「靠夭...好害羞...」臉好燙、耳根好燙、全身都在燙,我好像又頭昏腦脹了起來。
  
  
  
  中午用餐時間,我慣例到餐廳吃飯。
  今天來餐廳吃飯的人還真多,大概是外面的天氣太冷,大家都不想出去覓食。
  眼看位置幾乎快被佔滿,我還是慢條斯理的緩緩走進餐廳裡,因為遠遠的,我看到敬楊已經佔到一個桌位且也幫我留了位子。
  走過去他那桌,才發現原來米魯跟他的金剛女友珊迪也在。
  「嘿!仲效,妳的傷好點了嗎?」敬楊關心的問。
  「午安阿,我沒大礙了。」回應他之後,我下意識的看向那對情侶。
  珊迪用可怕的微笑跟我打招呼,米魯則是顯得尷尬的說「那個...妳介意的話,我再去找別的位子...」
  「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我哪會介意?」笑笑的回應,我已經沒了對他的投射作用,畢竟我跟詹妲能有進一步的發展,也是有他發明的竊聽器的幫忙。
  米魯愣了一下,隨即也露出開心的笑。
  
  邊用餐邊閒聊,話題從頭到尾都非常不營養。
  「昨天我出任務的地方是健身房,目標是一個渾身肌肉的中年男子,你們也知道我是近身搏鬥型,結果當我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時,他居然呻吟了一句”好爽用力點”,馬的真倒楣遇到一個GAY大叔!打死他之後我第一件事不是閃人,而是找洗手間想洗腳!」 敬楊邊說邊翻白眼,我跟那對情侶笑到猛敲桌子。
  「哈哈哈!超蠢的啦!」敲完桌子,我無意間撇見珊迪的脖子左側紅了一大塊「珊迪,妳的脖子怎麼了?」
  珊迪迅速收起笑容還鐵著臉說「昨天的任務目標是一個”老阿罵”(老婆婆),我闖進她家、找到她人之後,想說她一個老人家只要一拳就能打掛她了,沒想到這個老阿罵曾經是跆拳道國手,速度極快的一個迴旋踢踢到我的脖子,更慘的是,她當時穿的是超俗的花裙子,所以我不意外看到她四角還泛黃的阿罵內褲,整個超級傷眼!」
  「哈哈哈哈哈...」我笑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倒是米魯不敢笑只好憋著。
  「幹幹幹!比我蠢多了,怎麼那麼搞笑阿...哈哈哈~」敬楊也忍俊不禁。
  笑鬧過後,也該我把要去美國的事情告訴給他們知道了,然卻在我打算開口時,予黎剛好拿著餐點走了過來。
  「學長、學姊,你們好阿!」予黎爽朗的打了個招呼。
  「予黎,妳找不到位子嗎?」敬楊問,予黎尷尬的點了點頭。
  「那我椅子分一半給妳坐,將就一下吧。」我笑笑的說。
  「呃...謝謝學姊。」她顯得不好意思的坐到我身邊...不對!她真的臉紅了!
  我朝她詭異一笑後,便把剛剛想說的話說給大家聽。
  聽完,大家皆是小小的驚訝,敬楊闔上嘴巴後問「妳去美國幹什麼?」
  「這不能說,我前輩交代的。」我賠笑。
  「是喔...學姊要去很遠的地方...」予黎失望的很明顯。
  「雖然不知道妳要去幹嘛,但我們都會祝妳一路順風的。」米魯慣例的紳士。
  「謝謝你們囉。」
  
  用完餐,米魯跟珊迪晚些還有任務要執行所以先去準備了,敬楊則是被之前教導她的前輩叫去,所以只剩我跟予黎。
  一同走出餐廳,我微笑著提醒她「妳下午的訓練要開始了,快回去吧,別遲到了。」
  「...學姊,妳明天就要走了,我想我應該...」予黎的欲言又止讓我有點擔心,這很明顯是即將告白的氣氛。
  「怎麼了嗎?」拜託別說出來!要拒絕有交情的她,比拒絕其他人還要讓我覺得尷尬阿!
  「其實...我...我喜歡...妳...」聽不見我心裡的哀嚎,她說了。
  「......」抓了抓頭髮,我不能用之前那招”宅女調”來拒絕她,看來只能直說了「呃...予黎,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阿...是喔...」她的驚訝詭異的短暫,接著她又顯得激動的說「那、那學姊不要討厭我好嗎?」
  「哎?我幹麻要討厭妳?」
  「妳...妳不會覺得我是女生還喜歡妳很怪嗎?還是會覺得...噁心?」她小小聲的問,似乎很緊張我的回答。
  該讓她知道我喜歡的人也是女的嗎?這...還是算了,免得會給她帶來希望「不會阿,妳不是說過妳是T嗎?而且我本來就不歧視同志,妳可以放心。」
  聽完我的答案,她隨即露出大大的招牌笑容「那就好...只要學姊不討厭我,我就不會那麼難過了,那明天...我可以跟學長他們一起去送妳嗎?」
  「恐怕不行...妳還出不去”守貘”。」我苦笑。
  「對喔...我都忘了。」沒失望太久,她再度擺起笑臉「既然不能去送妳,那我就在這祝學姊妳平安順利。」
  「謝謝妳,學妹。」見她很快釋懷,我也鬆了口氣。
  偏偏事情總不是笨蛋所想的那樣,在跟我道別轉身離開時,她居然冷不防的開啟破嗓門高歌起來「妳送的禮物原來是一場劫~~終於分別,夙命一樣準確~~~」
  「......」看著她的背影,我無言。
  
  
  
  
  
  
  隔天早上,離別的時刻。
  一樣是那片大草原,詹妲已經坐上直昇機了,我則把行李放上去後,站在直昇機的門前,面對著那三個來送行的豬朋狗友。
  「仲效,一路順風,我期待與妳的下次相會。」說完,米魯對我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別忘了買名產回來喔,是吃的那就最好!」珊迪含淚的揮手。
  可她的話讓我不禁在心裡咒罵『還吃?吃死妳這個死胖子!』。
  「不可以忘了我喔!要回來看我喔!」一個大塊頭卻哭得唏哩嘩啦,敬楊擦了擦眼淚後,卻也依然是那副死德性「詹妲前輩~妳也要保重阿!」
  反射性回頭看向詹妲,她出乎意料的點了幾下頭當回應,而敬楊也理所當然的明顯在暗爽。
  「好啦,謝謝你們,你們也要保重,下次我回來如果有少人,我就對剩下的人開扁!」半開著玩笑,因為我不喜歡離別時的感傷。
  「嗚阿~~仲效阿~~」敬楊不給我面子又噴淚了,還跑過來緊緊抱住我。
  幹,我快不能呼吸了「敬...敬楊...喂!米田共!我、我快被你勒死了啦!」
  「嗚嗚...好啦、好啦!自己小心點阿...」他依依不捨的放開了我。
  「知道啦,你真是的!」抱怨完,我還是決定給他們一個笑容當作道別,接著跳上直昇機。
  關上門,直昇機也緩緩升起,我看著不斷揮手的他們,直到飛遠了、看不見了為止。
  
  「人緣很好,他們還來送行。」詹妲似乎是無意的隨口說說。
  「呵呵,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深交了好幾年了。」
  「是這樣,還蠻讓人羨慕的。」沒聽錯吧?這句話真的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真的是慣例冷漠對待他人的詹妲所說的?!
  我愣愣的看著她,她發現後卻撇過頭去。
  窘了一下,我抓了抓臉,但她的舉動也證實那句話是她說的,我驚訝之虞,不免有些小開心。
  接著,我看向窗外的空景,心裡漸漸滋生出難以形容的感覺。
  雖然離開台灣、離開朋友讓我很捨不得,但這趟前往美國的路途,也是我即將走近詹妲的開始。
  不管往後會發生什麼、知道什麼,我都肯定自己的義無反顧不會中斷;詹妲,妳的世界,我來了!
  
  
  「笑得那麼開心幹嘛?!」
  「呃!」不由得露出的笑容,瞬間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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