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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帥哥,恭喜妳畢業啦!」、「小男孩終於長大了耶!」、「不錯喔,越來約結實了。」
  「......」不爽,我不過是嫌頭髮長難整理才把頭髮剪短的,且也沒多短只不過髮長到耳根罷了,居然都叫我小男孩!
  老娘我可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耶!
  但我只能不爽在心裡,因為說那些話的人都是前輩,敢對前輩不敬就是找死。
  「呵呵,小男孩~」走在我身邊的詹妲也跟著嘲笑我,而我也照樣沒輒。
  突然,她停下腳步,右手往上方一伸,「記得晚上八點到出口會合,第一次出任務可別遲到了。」
  說完,一條黑色細繩從她右手袖子裡射出,準確的圈住三樓外圍的鐵欄杆,接著繩子一縮,整個人便一彈彈到三樓,安然在走廊上落地。
  沒什麼好吃驚的,這是基本功,懶得爬樓梯的人都會用這種方式上下樓,所以此時就有七、八個人像詹妲一樣,在我頭頂上飛來飛去。
  等她消失在走廊上之後,我繼續往大廳走去。
  
  大廳的正中央,擺著一組組的老舊沙發,沙發正對著的是超大螢幕的電視機,有多大呢?大概就跟一般電影院的螢幕差不多。
  我的家就是這麼奇怪,很多東西都很老舊,但也有不少超豪華或超少見的科技產品。
  沙發上零零散散坐著十來個人,有熟面孔也有不認識的,有同輩也有前輩,他們一個個專心的看著螢幕上撥放的這一季熱門電影。
  當我在找空位坐時,一句呼喊傳來「仲效!這邊、這邊!」
  回頭一看,原來是跟我很麻吉的同輩男生,於是我笑笑的對他揮手「米田共,你也在這阿。」
  「去妳的!警告妳幾次了,別叫我那個綽號啦!難聽死了!」米田共抗議著。
  
  其實他的代號是”敬楊”,至於米田共這個綽號可不是我取的而是他的前輩,據說是因為敬楊第一天認識他那綽號叫”惡人臉”的前輩時,被他凶惡的外表給嚇到”挫青屎”,所以他的前輩才給他取那樣的綽號,只要認識他的人,無一不叫他米田共的。
  絕對不是因為他的專長是扔大便,請不要誤會了。
  
  才剛在米田共的身旁坐下,電影剛好結束了,老娘我啥都沒看到。
  擁有遙控器控制權的某前輩把螢幕切換成新聞頻道,隨即一則跟偷盜森林資源有關的新聞報導。
  聽著記者有條有理的敘述這則新聞,我忍不住問「山老鼠是什麼意思?」
  「山老鼠指的是偷盜森林資源的人阿!」
  「是喔。」我恍然大悟之後又問,「那偷盜稻米的叫什麼?」
  「當然是米老鼠阿!」米田共回答的理所當然。
  「我還唐老鴨勒!」我笑翻。
  在我們笑鬧個沒完時,一名身穿俗又有力的睡衣的大嬸,拿著一把菜刀從天而降,剛好擋到了電視螢幕。
  「大嬸,妳擋到我們看電視了。」某位坐在前頭的前輩出聲提醒。
  其實她是組織裡少數沒有代號的殺手,沒有代號就代表她是元老級的,但沒名字又不知道該怎麼叫她,最後大家有志一同都喊她聲大嬸。
  「我家那個戀童癖的呢?!」大嬸不管前輩的提醒,似乎正抓狂著找人,至於她口中的戀童癖則是指她的老公。
  她的老公,我們很理所當然的叫他大伯,是組織出了名的有戀童傾向的元老,那大嬸怎麼會嫁給他?這點就不得而知了。
  「大嬸,妳應該去新一匹來的屁孩們那邊找人才對吧?說不定大伯正在偷看某個屁孩洗澡呢。」
  「可惡,就不要給我抓到!」說完,大嬸又拉著繩子”飛”走了。
  
  以上都是常常發生的事,真的是見怪不怪了。
  
  「你幾點的任務阿?」我問。
  「十點,很該死我只要一到十點就想睡覺。」米田共抱怨道。
  「哪能給你睡?可不要第一次出任務就失敗嘿。」
  「我知道,妳也是...咦?妳呢,幾點的?」
  「八點半。」
  「那快到了,就要八點了。」
  「對阿...殺毀(什麼)?!快八點了?!我、我忘了得先去出口那邊等前輩了!」心一急,我直接拋下發愣的米田共,起身飛快的往出口跑去。
  
  來到出口處,我看了一下手錶,剛好一分不差八點整。
  「好在、好在...」我拍著自己的胸口。
  「挺準時的嘛,我還以為妳這個懶散鬼會晚個幾分鐘才到呢。」聲音先出來,詹妲不知從哪攀著繩子盪了過來,精準的在我面前著地,落地同時又把帽子給蓋到頭上。
  「就是不能讓妳等才跑那麼快的...」免得妳又罵我懶散。
  「妳在發牢騷嗎?」殺手一定有過人的聽力。
  「沒、沒有。」
  嘴角又竊起調戲似的笑,詹妲突然繞著我走了一圈,打量完卻問「妳,就這樣?」
  「有啥不對嗎?」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輕便的鐵灰色背心搭七分長的牛仔褲,雙腳穿的是無重量的薄底鞋,左腰繫小刀、右腰架短槍,伸縮繩裝置扣在手腕上,其他零零散散支援、逃脫用的小道具也都一件不少的放進綁在手臂上的黑色小包裡。
  一切準備都合格,哪裡不對了?
  「怎麼不多做點防護措施?這是妳第一次出關卡,如果闖關失敗死在關卡裡,我可不管妳喔。」
  「真有那麼可怕?」老實說,我不信。
  詹妲在我問話時,已經來到第一道關卡的入口前,她低身用面紙擦拭著鞋面,「對殺手來說,可怕是什麼?」
  「是...沒有意義的。」我回答。
  「呵~」輕笑一聲,原本蹲著身子的她,順勢往前一個躍身直接闖進關卡裡。
  在她右腳處碰到右邊的牆面時,兩邊牆壁突然以螺旋方式射出上以百計的尖銳槍頭,眼看就要命中她的人了,她卻用非比常人的輕盈腳步,一口氣往左邊牆跳去,跳躍的弧度剛好跨過槍頭射出的螺旋弧度,就這樣靠一左一右的跳躍方式,輕鬆俐落的跳進第二道關卡的入口。
  轉身過來看向目瞪口呆的我,她又是詭異的笑「這個我教過了,妳可別說妳不會。」
  「......」是阿,她教過我,我也只學會她的專長,她是屬敏捷型的,我的敏捷度自然比其他人好。
  但此刻我卻羨慕起米田共,因為他的前輩是力量型,據說那位前輩每次過關卡都是直接走進去,然後把那百枝的槍頭一個個給空手打落下來,聽起來危險性比用閃的好多了,畢竟閃避的風險比較高。
  「過不來嗎?快八點半了,妳出不來怎麼執行任務?看來我應該幫妳申請再多修練個三年才對。」
  我知道她在用激將法,可這招每次都打中我的要害;要我多修?沒門!
  用身平所學,我心一定便衝進第一道關卡裡。
  
  在平安站在詹妲面前時,我才意識到「沒想到我可以做到那麼敏捷的地步,看來這些關卡也沒啥好怕的嘛!」
  「瞧妳一臉得意的,別忘了還有兩關,這次我直接在第三道關卡後面等妳囉。」又是話說完就動作,她這次乾脆一連通過兩關,直達出口。
  其實這三道關卡的內容都一樣,只是槍頭的射速一關比一關快。
  「老娘才不怕呢!」完美通過第一關的我已是氣勢旺盛,憑著這股氣勢,我也學她一樣,直往下一關衝,打算直達出口。
  
  結果呢?我成功了,只是在抵達出口時,我”碰”的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痛...」撐著地的雙手剛剛不小心被尖銳的槍頭劃了幾道傷,鮮血直流。
  「這樣就不行了?快點起來。」詹妲雙手環胸的看著還趴在地上的我,表情嚴肅。
  我知道她不可能扶我起來,她不能讓我依賴,不然以後我怎麼獨當一面的執行任務?
  想到這,我使勁一撐,總算讓我撐起上半身,接下來換下身施力,好不容易站了起來。
  「先包紮,五分鐘。」詹妲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狼狽的我。
  從小包裡拿出簡單的包紮用品,我蹲下身子熟練的包紮傷口,過程中意識到詹妲持續冷眼瞪我,害我不敢抬起頭來只能猛低著頭「前輩...妳很生氣嗎?氣我沒毫髮無傷的通過關卡,丟了妳的臉?」
  「是的,我很生氣。」她低下身來半跪蹲著跟我平視,以為她要開罵,沒想到卻是意外的撥整我散亂的短髮「我氣妳把自己弄傷,妳不知道嗎?我會心疼。」
  「瞎密(什麼)?!」依照她老是戲弄我的行為,我才剛要懷疑她會心疼的可能性,卻發現她看著我的眼神不知何時已經改為過份的溫柔。
  「還疼不疼?」天阿!她親我的臉「這樣好多了嗎?」
  「......」好多也覺得被她親過的臉頰變得好燙。
  「這樣就臉紅,妳也太可愛了吧,呵呵~」又是招牌戲謔的笑聲,她邊笑邊起身走到旁邊去。
  「我才沒有臉紅...」這句話我只敢在心裡說,事實上我的臉到底有沒有紅也都是她在說的,況且,一個女生被另一個女生親,有啥好拍謝(不好意思)的?所以我肯定她在撒謊,一定是!
  「前輩,我包紮好了。」我走到她面前。
  她仔細的檢查過,確定我的手臂不會在淌出血來「出發前,妳再說一次目標身分、位置以及完成任務的證明給我聽。」
  「目標是一名叫陳玉誠的律師,位置是東區斜陽路五十號的目標住處,證物是他的右耳。」我一字不差的把任務內容說給她聽,的確,為了證實有完成任務,上頭都會要我們割下目標的某處器官帶回來當作證明。
  「很好,我們出發吧。」
  
  走出”守貘”之後,我們來到上頭的廢棄工廠。
  這是一間造紙工廠,滿是灰塵的地面到處散亂著被遺棄的紙張,老舊生鏽的造紙工具也被厚厚的一層灰覆蓋住。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走出”守貘”,興奮的情緒全藏不住的寫在臉上。
  「這麼高興?是不是很早就想出來透氣了?」詹妲帶著笑意問。
  「當然阿,被關在地底下十八年了,當然會想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興奮的回答。
  「那妳得再多加強妳的敏捷度,不然每次要出來都得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她越笑越開心。
  「前輩...妳就別虧我了,我回去會加強訓練的。」我無奈的說。
  突然,工廠大門被打開來,隨即一陣風吹進,把詹妲的帽子給往後吹落。
  當我還在一頭霧水時,撇見被風吹得銀髮飄散的詹妲突然擺起架式,兩眼銳利且謹慎「是誰?!」
  「哎?這不是詹妲嗎?陪妳的晚輩出任務?」對方一現身,我跟詹妲馬上認出對方來,他是綽號叫”西裝男”的葉謙,顧名思義就是每次看到他都是一身西裝筆挺外加梳妝整齊的西裝頭。
  「是的,你剛執行完任務?」收起架式,詹妲不算太在乎的問。
  「前輩好。」我沒忘該有的禮貌。
  葉謙先來到我們面前,紳士到有些做作的鞠了個躬才回答「妳猜對了,我正打算回”守貘”交差,在此預祝妳跟妳的晚輩順利完成任務。」
  「那就不打擾你了,仲效,我們走吧。」說完,詹妲領著我,頭也不回的走出工廠。
  
  一到外頭我才知道,原來這工廠是開在一個小山丘上,從工廠門口往外一眼望去,便是繁華都市的燈火闌珊。
  或許是涼風不時吹來的緣故,詹妲索性不把帽子拉上了,就讓銀色長髮飄散在後。
  「以後如果遇到剛剛的情形,一定要提高警覺,會進出廢工廠的可不只有我們的人。」
  「那...假如遇到的不是我們的人,要怎麼處理?」我問。
  「不管對方是誰,殺了他。」
  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我看向她,卻發現到她似乎又不太高興的樣子,整張臉冷的快要結霜似的,真是喜怒無常。
  「看什麼看?!」哇靠,她明明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她?
  「沒、沒有啦,前輩妳現在不高興的原因,是我剛剛太大意的關係嗎?」我戰戰兢兢的問。
  「少臭美了,我哪可能每次不高興都是因為妳?」她撇過頭去,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罵了一頓,不過最後她還是坦白了「那傢伙果真在跟蹤我。」
  「跟蹤妳?妳是說葉謙前輩?」
  「當然是他,如果他沒偷偷跟蹤我或是調查我,怎麼知道我是要帶你出任務?」
  我抓了抓頭髮,給了她我的想法「說不定他是看到我在妳旁邊,才會這樣推測的阿。」
  「那他怎麼不推測說我跟妳正準備出門約會呢?」撥弄著飄逸的銀色髮絲,她詭異的撇了我一眼。
  太莫名其妙了,我苦笑「我們都是女的耶,怎麼可能會有那種猜測?」
  「是喔,說的也是。」她再度詭異的撇了我第二眼,還又露出了竊笑。
  「......前輩,這問題等任務結束在想好嗎?我怕來不及...」”囧”。
  
  最後她也不在逗我了,而且調戲完我似乎也讓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收起玩笑的心,在詹妲的陪同下,我即將進行我的第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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