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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我胡了!歷咕歷咕啦~哈哈!」柳鳳笑得花枝招展。
  「......」我卻是張花枝臉,汗顏的看她把那副八小對的牌給倒下來炫燿。
  放槍的不是我,那十幾萬的賭注當然也不是我賠,但...這是最後一把了阿!
  打了一個多小時,我跟她都沒放槍,倒是陪打的另外兩名前輩不知道是錢太多還怎樣,竟然輪流放了好幾槍,在打最後一局之前,我的總台數只差柳鳳一台而已,玩到後來我也聽牌了,結果卻被她搶先一步胡了那把該死的歷咕。
  等放槍的前輩把錢含淚的掏給柳鳳後,柳鳳馬上站起身來「我贏了,仲效,你可要信守承諾喔!」
  她話一說完立刻響起掌聲,我環視那群圍觀的人,正在拍手的幾乎都是雄性。
  「能夠當我的奴隸,妳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她又說。
  周圍雄性開始騷動「好好喔~可以當柳鳳的奴隸!」、「真的好羨慕仲效!」、「不是羨慕是忌妒!」
  「......」我無言的聽著大多是中年男性的感嘆聲。
  柳鳳的確長得很漂亮,年紀也跟詹妲差不多,不同的是詹妲十八歲就當前輩了,柳鳳則是半年前才升格當前輩的,我記得要升格得完成一定數量的任務,且失敗率只能佔總任務數的百分之五。
  也就是說,予黎原本的指導前輩並不是柳鳳,偏偏她之前的前輩出任務時不小心掛掉了,上頭才緊急讓剛升格的柳鳳接替。
  而且,在我心裡,詹妲比她正太多了!
  
  「仲效,早就提醒妳不要意氣用事了。」敬楊猛對我苦笑。
  「學姊,對不起...為了幫我抱不平,卻害到妳...」予黎露出愧疚的神情。
  我先白了敬楊一眼,然後勉強擠出笑容,拍了拍予黎的肩膀「沒關係啦,是我自己要賭的,再說,我看她這幾天年假應該會忙著使喚我,這樣妳也可以好好休息了阿。」
  是阿,這是我早就預設到的最糟狀況,不過目的照樣有達成就好。
  這時柳鳳也過來了,我是沒看到她走來,但撇見予黎一步步後退的模樣我也猜得到。
  「小仲效~年初六之前,妳都是我的人了,呵呵!」她笑淫淫的說。
  「......我知道了。」可惡!小仲效可不是給妳叫的!
  「那,我現在肚子餓了,妳去幫我買麥當勞二號餐回來。」馬上就使喚我了,且她還捲著她的長髮,超級三八。
  雖然”守貘”什麼商店都有,但麥當勞這種連鎖速食店肯定是不可能開在”守貘”的,我開始痛恨麥當勞幹麻要營業二十四個小時。
  「還發呆?快去阿,我在客廳邊看特別節目邊等妳。」她很機車的多了加了一句「二十分鐘內回來,超過時間的話,每遲到一分鐘我就K予黎一下!」
  「哇哇--!好可怕!」予黎馬上縮到大塊頭敬楊的身後。
  「為什麼我遲到,逞罰的卻是予黎阿?!」
  「計時開始!」居然不鳥我!
  「......看羚羊!」不能罵髒話只好看羚羊,看完我就用最快的速度奔往出口。
  要通過關卡出去的時候,我隱約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學姊,加油...」
  
  
  
  花了五分鐘來到最近的麥當勞。
  「麻煩給我二號餐,快點!」
  「二號餐...好的,請問要哪一種飲料?」店員親切的微笑著。
  「可樂!」我焦急的模樣跟店員整個成反比。
  「好的,那飲料要加五元變大杯的嗎?」
  「不用!」
  「好的,那薯條要加大嗎?」
  「免!」
  「請問番茄醬要幾包?」
  「兩包!」
  「請問要加一元買提袋嗎?這樣比較方便您拿餐點。」
  「......」這也是我超討厭麥當勞的原因,店員體貼到非常欠扁「草泥馬!快把我點的餐拿來!再問東問西的,小心我爆了妳的頭!」
  「是、是!」店員嚇傻了,處理餐點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花了五分鐘拿到餐點,我快步奔出麥當勞。
  看來時間是夠的,但...人在倒楣的時候,哭爹喊娘也沒用。
  前方五十公尺處,三名警察正追著一名小偷,狹小的人行道完全被佔據,就算我的速度再快也超不了車,也因此腳步被迫慢了下來。
  「該死!這樣下去我會遲到的,那群笨警察追了那麼久還追不上,搞什麼東西阿?!」
  突然,我想起以前詹妲教我的,身處危機當中,絕對不能一昧的被動,必須主動突破重圍!
  「好吧,只能動手了!」決定之後,我猛然往前方一跳,落下時順勢一腳踹倒了其中一名警察。
  「喂!妳這是在幹什麼?!」另一名警察轉身過來要制服我。
  「吵死了!」他還沒完全回身過來就被我一拳打倒了。
  「竟然敢襲警!」第三名警察準備掏槍。
  不給他機會,我一個迴旋踢踢歪他的臉,順勢讓他倒地「襲警算個毛?老娘我連警政署長都敢殺!」
  的確,我的前前前次任務就是殺掉上任不到五天的警政署長。
  擺平了那些笨警察,道路也暢通無阻了,我直接晃過小偷,飛速離開。
  我並不是要幫那名小偷,純粹是因為三名警察比較礙路而已。
  
  
  回到”守貘”,我把麥當勞放到柳鳳面前的桌子上,還好時間花了十九分鐘。
  原本悠閒到翹腳看電視的柳鳳,先看了看麥當勞,再看向喘得跟牛一樣的我「不錯嘛,有在時限內買回來。」
  一方面我很喘,一方面我不太想回應她,所以乾脆什麼話都不說。
  予黎走到我面前,小鹿般的拉了拉我的衣角「學姊...辛苦了。」
  「不會,小事一件。」呼吸回穩了不少,我注意到予黎除了自責外,好像還顯露了點不甘心的情緒。
  這就怪了?她在不甘心什麼?
  「仲效,為什麼飲料是可樂?!我不愛喝可樂的!」柳鳳很突然的出聲找碴。
  我怎麼知道她不愛喝可樂?她也沒事先說阿!但這些不滿我也只能擺在心裡「抱歉前輩,是我一時疏忽。」
  「算了,反正妳都買回來了...」正當我驚訝她會那麼容易放過我時,她卻有下文「妳餵我吃,我就不計較。」
  「蛤--?!」這聲錯愕不只有我發出,連附近觀看甚至路過的男性也算在內。
  「蛤什麼?還不過來!」催促。
  「......」我默默的走了過去,她給我一個眼神要我坐到她身邊,我也照作了。
  然後,我開始餵她吃麥當勞。
  「薯條。」
  我拿起一根薯條送到她嘴邊,她女王似的慢慢啃了進去。
  「飲料。」
  我拿起那杯可樂再度放到她嘴邊,她含住吸管慢條斯理的喝著,喝完還很故意的對我抿嘴唇,畫面好不噁心。
  偏偏周圍一直有一雙雙包含忌妒光火的眼睛直盯著我,讓我無言到底。
  接著,她自己拿起漢堡來吃,一口咬下後,有醬料沾到她的唇邊。
  「擦嘴。」不由分說的命令再起。
  我拿起餐巾紙來幫她擦嘴,過程中不免會隔著紙巾碰到她的唇,沒想到她竟然也隔著面紙親我的手!我快吐了!
  「妳那是什麼表情?別人想要都沒有呢~」說完還給我一記超噁心媚眼。
  「......我又不是男生。」
  她沒說什麼只是笑的很開心、很邪惡、很莫名其妙。
  
  這份麥當勞整整花了快一個小時才吃完,我也暫時從痛苦及反胃的深淵中解脫。
  「我要回房休息了,今天就先到這。」柳鳳站起身來,低頭直直看著我「明天記得隨傳隨到喔。」
  「是,前輩...」無奈的點了個頭,柳鳳也滿意的回房休息了。
  等柳鳳不見人影,敬楊才領著予黎來到我面前。
  「明天大年初一,再來初二、初三、初四、初五...仲效,這五天妳可精采了。」敬楊簡直皮癢了,居然敢挖苦我。
  「去你的!有必要數給我看嗎?!」我直接巴他的頭。
  他撫著被我巴痛的頭,繼續嘻皮笑臉「柳鳳前輩的花招真不是普通的多,但我看她比較像是在勾引妳耶,妳該不會男女通吃吧?」
  「吃你的頭!剛剛那頓二號餐的麥當勞,我餵到都快吐出一號餐來了!」我下意識的猛擦著方才被柳鳳親過的手,即使是隔著面紙,我還是覺得好噁心。
  「學姊...對不起...」予黎很突然的出聲道歉,然此刻她的憤怒似乎比愧疚感還來得明顯。
  「別再道歉了,妳放心,才五天我應該撐得過。」這真的是安撫性質的話,我自己可沒怎麼有把握撐得了。
  「可是...我怎麼能讓學姊因為要幫我而受苦呢?」個性有些懦弱的予黎,難得的握緊著拳頭「我可是T耶!怎麼可以讓學姊保護我?!」
  我跟敬楊皆愣了一下,接著由我發問「什麼是T?」
  「咦?你們不知道嗎?T就是...就是...」好像有點難以啟齒。
  我們一頭霧水,但也沒催促她,想說如果這麼難開口,那就別逼她說了。
  不過,經過心理掙扎後,她還是說了「T就是...女同性戀裡,外表和個性比較中性、比較像男生的那一方。」
  「妳是同性戀?!」我跟敬楊異口同聲的驚嘆。
  「嗯...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
  「妳不說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對阿,我還以為妳只是比較男孩子氣而已。」
  「這、這不是重點啦!既然我是T,就...就該由我保護學姊,不是讓學姊來保護我!」堅定的語氣,予黎是看著我說的,且雙眼裡閃著我讀不出的光芒。
  跟敬楊互看了一眼,我露出笑容「就算妳是什麼什麼T的,也終究是個女孩子阿,再說妳是學妹、我是學姊,保護妳是應該的,妳就別拘這個小節了。」
  「學姊妳、妳不懂啦!」很讓人意外的激烈反應,予黎提高分貝的說「我要保護妳,不只是因為我是T的關係,還有就是...」
  「就是什麼?」我跟敬楊再度默契十足的齊問。
  「就是...我...哎唷~」好像比出櫃還要難啟齒,她詭異的臉一紅就跑掉了。
  「......」被丟下的我們一陣無言。
  無言過後,敬楊莫名的恍然大悟「幹!她喜歡妳!」
  「聽你在放屁!還有,幹麻要多加那個”幹”字?」
  「沒阿,只是很羨慕妳這麼得人愛而已。」敬楊笑嘻嘻的模樣真是高檔的欠扁。
  「懶得聽你胡扯,我也要回房休息了。」揮揮衣袖,我轉身走人。
  
  
  洗了個澡放鬆身心後,我走出浴室,坐在床沿用毛巾擦拭濕髮。
  擦乾了頭髮,我把燈關掉,直接躺到床上去。
  入睡前,我慣例的先想過詹妲一遍。
  這一年來,因為沒有聯繫的方式,我跟她真的是完全斷了聯絡。
  「不知道她在美國過的好不好?任務有沒有執行的順利?」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危還讓我擔心的,我也知道她身手不凡而且很聰明,不然她不會年紀輕輕就升格當前輩,上級也不會那麼重用她。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她被重用一定另有原因。
  想到她給人的神秘感,我不由的嘆了口氣。
  就算我喜歡她、單戀她,也曾經是最靠近她的人,可是她的神秘卻讓我覺得自己跟她的距離好遙遠,好像我跟她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真的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嗎?會不會哪天我死了,我依然對她的一切完全都不了解呢?
  每晚對她的思念,總是有這樣的悲觀念頭摻雜其中,還好我算理智,很快便阻止這個念頭在心裡蔓延。
  阻止的方法只有一個,我改為想著她的模樣、她的聲音、她的氣息、她的味道。
  反覆想了好幾次,整個人也平靜了下來。
  「晚安了,前輩。」
  
  
  
  
  隔天早上,當我醒來並到浴室盥洗時,一陣急迫的敲門聲傳來。
  「誰阿?敲那麼急?」我滿嘴泡沫且叼著一枝牙刷走去開門。
  門一開,我嘴裡的牙刷跟著掉到地上,柳鳳笑瞇瞇的站在門口「早安阿~小仲效。」
  「”草安”。」滿嘴泡沫外加強烈錯愕,導致口齒不清。
  「在刷牙是嗎?那妳忙完來我的房間,四樓樓梯口上來左邊第二間。」交代完她便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
  「我苦了...」我無奈的把門關上。
  
  半個小時過後,我踏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柳鳳的房間。
  「前輩,妳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我待會要洗澡...」又是一臉笑淫淫,她下了道聖旨「妳來幫我擦背。」
  「什麼?!」居然在早上洗澡?難道她昨晚沒洗嗎?這樣她睡的下去?可惡的是竟要我幫她擦背!
  忽略我的震驚,她將紅色外衣一脫,露出薄薄的小背心加牛仔熱褲「熱水我都放好了,到浴室去吧。」
  「......」是泡澡,我勉強慶幸不是淋浴,不然到時候她要我擦的不是背而是全身的話,我會想一頭撞死。
  「動作快!」
  「是,前輩...」
  
  浴室裡,柳鳳裸著身體泡在裝滿熱水的浴缸裡,背對著我。
  我拿著毛巾一臉結屎的默默替她擦著背。
  雖然看光她算苗條的身材了,但我一點興奮或害羞的感覺都沒有,心裡則在祈禱這件事可別傳出去,不然讓那些男性前輩聽到而抓起狂來,我這條命肯定會被收走。
  她安靜的享受泡澡,我安靜的擦她的背,安靜的氛圍持續了一段時間。
  「妳想保護學妹,卻搞得自己得來當我的奴隸,不覺得是在自找麻煩嗎?」突然出聲,柳鳳並沒有轉過身來,語氣也聽不出情緒。
  我愣了一下才回答「我不認為自己在自找麻煩。」
  「是嗎?但我那麼喜歡修理予黎,可是有原因的。」說完,她轉過來面對著我。
  沒有非分之想,我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前輩能告訴我原因嗎?」
  「原因很簡單,只因為她是T。」
  聽完我的臉一陣抽畜,這是什麼原因阿?難道她虐待予黎,只是因為她歧視同性戀?!
  「別那個表情,我並不是歧視同性戀,老實說,我也是同性戀。」這是她的出櫃宣言。
  我愣,怎麼接二連三的有人在我面前出櫃阿?但她這樣說卻讓我更加不解,既然她也是,幹麻還要虐待同類人呢?
  似乎看出我的困惑,她也馬上幫我解答,但表情卻是我沒看過的、深深的憎恨「我曾經有個要好的另一半,她不是”守貘”的人,之前我不住在”守貘”就是因為跟她同居,沒想到卻殺出一個T來把她追走,我一氣之下就把他們都給殺了!」
  「......」我可以理解她的憤怒,但就因此把對那個T的憎恨轉嫁到予黎身上,這點我完全無法茍同「就算如此,前輩也不該把氣出在予黎身上阿!」
  「誰叫她也是T!不能怪我!」
  「同樣是T,但予黎跟搶走妳女友的人並不是同一個人,前輩妳這樣做真的有點過分!」越來越火大,我已經不管輩分什麼的,她的行為誰受得了?!
  「要怎麼做都隨我高興!別忘了我是她的前輩,要打要罵她也沒得吭聲!」她激動的吼出這些話,卻在吼完後好像發洩了什麼一樣,竟露出詭異的笑容。
  怎麼辦?我真的好想掐死她!她的”前輩最大論”不意外的觸發了我的雷,前輩不該這樣的!不該這麼殘忍的對待自己的晚輩!
  在我即將失去理智、想要對她動手時,她卻又轉過身去背對我「不提這個,妳去買一大束紅玫瑰回來。」
  試著克制住心裡那股想殺人的衝動,我冷著臉問「買玫瑰花做什麼?」
  「我想泡玫瑰花瓣澡,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這就去。」放下剛剛因激動而不由的抓皺的毛巾,我迅速步出浴室。
  
  
  「草泥馬的、草泥馬的!怎麼會有這樣的前輩?!氣死我了!」走在”守貘”設有的花店路上,我邊走邊不斷咒罵著。
  「這太超過了!難道”守貘”沒有客服專線嗎?!媽的超想投訴她的!」
  「喂、喂!仲效!」敬楊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閃開、閃開!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煩我!」沒停下腳步,我直接把他推開。
  「哎唷~」他差點跌倒,快速站穩之後,我已經走到離他五步遠的地方了,他卻不死心的又對我喊「仲效!我是要告訴妳,我剛剛好像看到詹妲前輩了!」
  「看到詹妲又怎...哩公瞎密(你說什麼)?!」一個健步來到敬楊面前,希望不是我耳朵有毛病、希望不是我太想念詹妲才出現的錯覺,我一把揪起敬楊的領子「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我剛剛說我好像看到詹妲前輩,所以想、想來問妳是不是詹妲前輩回來了....」他癟三樣的猛縮著身體。
  「你確定有看到她?」逼問,我再使力的揪他領子。
  「我、我不是很確定...但!我真的有看到一個穿的全身黑,還飄著銀色頭髮的人影從我面前經過...她、她消失的速度簡直跟詹妲前輩一模一樣阿!」
  聽完他所說的,我鬆開了他,愣愣的轉了一圈環視周圍......
  「回來了嗎...她真的回來了?」像是找回了一個重要的寶貝,但在還沒看到她的人之前,這一年來所累積的思念還是沒能宣洩,所以「前輩!前輩--!妳在哪裡--?!」
  「喂!仲效!等等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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