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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自修室門口,我們隨即聽到予黎的慘叫聲。
  我心一急便掏出萬能鑰匙想把門鎖打開,但也因為太慌張的緣故,弄了老半天還是弄不開。
  「讓我來吧。」敬楊舉起他的大力拳,我連忙退到旁邊去。
  ”碰”一聲,敬楊徒手把門給打凹了一個洞,門也因衝力整面直接往裡頭倒去。
  「誰那麼大膽敢闖進來?!」柳鳳轉頭過來對著門口的我們大吼。
  「阿~原來前輩在裡面阿,我以為自修室不知道被哪個笨蛋反鎖了,所以才把門給打爛。」敬楊嘻皮笑臉的假意解釋。
  聽到他這樣說,我本來也想笑的,但,在我看到予黎全身傷且嘴角溢血的倒臥在地上,我笑不出來了。
  「予黎!我的天阿...」一陣心疼,我沒多猶豫便想上前扶她起來。
  「誰都不准靠近她!」柳鳳上前擋住我,嚴厲的警告著「我在教訓晚輩,你們兩個可沒那個資格管我怎麼處置她,通通給我滾出去!」
  「......」我怒視著她,右手已經伸到背後握成拳頭了,假如她不讓開,我也不管什麼輩分,打算直接一拳貓下去!
  敬楊來到我身後,伸手握住我的拳頭,意思很明顯要我先別激動,接著他對柳鳳說「前輩,妳這樣虐待晚輩真的不太好,假如事情傳到上級耳裡,到時候有麻煩的肯定是妳。」
  「怎麼?想嚇唬我?你們這群毛沒長齊的,能有那個能耐跟上頭的人打小報告?沒用的傢伙,我看你們這輩子連見到上級的機會都沒有,還想告狀?笑死人了!」鄙視著我們,柳鳳發出嘲笑聲。
  「可惡...」忍無可忍,既然多說無意,我決定直接晃過她先去查看予黎的傷勢。
  「敢無視我的警告?找死!」
  「什麼?!」我錯愕的偏了點頭,餘光瞄到柳鳳那威力十足的手刀就要敲上我的後頸了。
  只差零點一公分的距離、只差零點零零一秒的時間就要砍過來了,突然一枝筆不知從哪突然射了過來且速度驚人,最後打上柳鳳的手,柳鳳痛到反射性收回手「痛死了...是誰?!」
  除了半昏的予黎,室內其他三人紛紛回頭看向門口,看清楚來人後也都紛紛驚愕到微張著嘴。
  「前、前輩!」真難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但站在門口的真的是詹妲,且她右手此刻仍擺著擲出東西的姿勢,顯然剛剛那枝筆是她為了救我而射過來的。
  「誰敢動仲效,我就要誰的命!」超有氣魄的警告,詹妲收回手,緩步走了過來。
  「又是妳...哼!要不是妳沒管好她,我也沒必要動手!」柳鳳甩了甩被打疼的手,雙眼憎恨的看著詹妲「還是這是妳放任她的?既然妳管不好妳的晚輩,那就當作是我幫妳教訓她好了!」
  「我說過我討厭管別人閒事,所以我也不喜歡有人管我的事!」詹妲來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是威力加倍的極凍光線,害我不敢直視她只好像做錯事的小孩般把頭低下去。
  「那妳現在來攪局,不就是要管我的事了嗎?」柳鳳持續斜眼瞪著詹妲。
  「妳以為我想管嗎?要不是這個笨蛋...」說到這,詹妲直接敲我的頭,力道還真不小,我不敢哀嚎只好強忍,敲完她從黑袍的內袋裡拿出一張紙,又說「這是上頭發的公文,有印鑑作證,仲效,妳把內容唸出來給大家聽。」
  「喔,好。」我接過那張紙,聽令的從頭開始唸「柳鳳因不當管教晚輩甚至施以暴力對待,本令決定解除其指導權,並降其為一般執任傭兵,其晚輩予黎之指導權改由龍諾接手,此公文即日生效,不得有議...總司令 鉻殤親筆!」
  我越唸越大聲、越唸越舒服、越唸越興奮,尤其在唸到”總司令 鉻殤親筆”七個字的時候,我差點高興到大叫出聲,當然,敬楊跟我的反應全然一致,非常有同步率。
  柳鳳則是越聽越錯愕、越聽越放空、越聽越悲傷,我看著她的表情變化,非常有報復後的快感。
  「都有聽到了吧?這是”守貘”最高級長官,總司令親自下的公文命令。」詹妲直直盯上錯愕不已的柳鳳「誰敢違抗命令,我就收下誰的命。」
  「怎麼可能...妳是怎麼跟上頭告狀的?妳、妳到底是誰?!」完全不敢置信的表情,柳鳳恨恨的指著詹妲問。
  「講不聽,才剛說過我不喜歡別人管我的事。」不打算再理她,詹妲直接撇過頭去。
  「這不可能...不可能!可惡!」憤怒的大吼過後,已經沒輒的柳鳳一氣就奔出了自修室。
  「哈哈哈!超級爽快的啦!」敬楊搞笑的叉腰對天長笑。
  「現在不是搞笑的時候,予黎傷成這樣得去醫護室!」說完,我便要奔過去抱起予黎。
  「等一下!予黎交給我就好,妳是不是該先跟詹妲前輩道個謝呢?她就要消失在門口了。」快我一步抱起予黎,敬楊對我孥著嘴。
  回頭一看,詹妲早已默默的走出自修室,我急迫的交代敬楊兩句便快步追了過去。
  
  「前輩等等!」趕上了,我趁詹妲要攀繩離開之際喊住了她。
  「又有什麼事?」連頭也不回過來看我,她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
  「呃...」她從沒用過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卻懦的說「謝謝妳到最後還是肯幫我,還有就是...對不起,我又惹妳生氣了。」
  無語一陣,她最後還是回應我了,但照樣是沒轉過來看我「妳不覺得自己最常對我說的話,不是道謝就是道歉嗎?」
  「這...這個我知道,只是我...」還是語塞了,她說的我根本沒能反駁。
  「算了...真的,仲效,我只想跟妳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妳了,沒有下次了。」說完,她就這樣從頭到尾沒看我一眼的離開了。
  「......」她的”最後一次”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對我心灰意冷,不願意再管我,決定放下對我所有的在乎了嗎?
  這次她留給我猜測的伏筆真的刺痛了我,讓我連猜的勇氣都沒有了。
  天,這是怎樣的一個刺痛感,真的讓我好難受,雖然沒有體驗過,但我想,那就像心臟被近距離開了一槍的感覺。
  
  
  拖著沉重的步伐,我來到醫護室。
  予黎躺在病床上,意識似乎清楚了不少,敬楊則笑嘻嘻坐在床邊,似乎已經把柳鳳被撤換的事情告訴給予黎知道了。
  我勉強擠出笑容走了過去,予黎一見我即露出大大的微笑「學姊妳來啦!」
  「有沒有好一點?」我坐到床的另一邊,關心問道。
  「沒事了,才一點點內出血,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精神狀況似乎也不錯,予黎連說話的聲音都顯得中氣十足。
  「少在妳心儀的仲效學姊面前裝勇!剛剛虛到差點摔下床的,還真不知道是誰喔?」敬楊不以為然的撇了予黎一眼。
  「學長你、你不要胡說啦!我...我只是不想讓學姊擔心而已!」急著反駁,予黎卻臉紅了。
  「......」看來真的就如敬楊說的,予黎對我有意思,但我心裡還在為詹妲發疼,只好轉開這個話題「沒事就好,總之妳已經從柳鳳的魔爪中解脫了,不用再過之前那種苦日子了。」
  「這、這都要謝謝你們...」予黎抓了抓她的短髮。
  「我們的功勞不算大,要謝就謝詹妲前輩吧。」敬楊開玩笑的拍了幾下予黎的腦袋瓜子,接著轉而問我「妳後來追出去跟詹妲前輩說了什麼?她還在生氣嗎?」
  被敬楊無心的在傷口灑鹽,我不由的露出苦笑「她當然生氣,還是很氣很氣的那種,甚至氣到說這是她最後一次幫我了...」
  「這...哎唷!畢竟她已經破好幾次例來幫妳了,也難怪她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這我知道,可是她說的”最後一次”,好像下定決心再也不管我了...」該死!不過是說出我的感覺,眼眶卻馬上發熱。
  「幹!妳可別哭阿,我最不會應付女人的眼淚了!」頻對我揮擺著雙手,好像這樣就能止住我想哭的衝動,敬楊一副莫可奈何「她只是在說氣話啦,應該...過幾天就沒事了。」
  「唉...這也是我希望的。」我搖頭搖得很無力。
  予黎拉了拉我的衣角,慣例是小鹿般的眼神「對不起,是我害妳跟妳前輩吵架了...」
  「沒啦、沒啦,是我自己不服她管教,跟妳沒有關係。」不這樣說,她肯定自責個沒完。
  突然,有個陌生、低沉的男聲傳來「哎?這麼熱鬧,請問一下予黎是哪位?」
  回頭一看,一名留著落腮鬍、全身嘻哈裝還露出大咧咧笑容的中年男子,緩緩朝我們走來。
  我見過他幾次,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我記得他是個有點粗神經的前輩,於是由我禮貌回應道「前輩好,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予黎。」
  「前輩好。」其他二人跟著趕緊請安。
  「好好好...哎呀~妳傷的還真不輕阿。」站在床尾,前輩先審視過予黎的狀況,接著不忘自我介紹「我是龍諾,剛接到公文,要我來接替柳鳳之前指導的予黎,唉唉~這個柳鳳還真狠...不過你們放心,我可是很大愛的,阿哈哈!」
  「......原來如此。」雖然有點無言,但龍諾前輩給人的親切感也表示他跟柳鳳是不一樣的,我跟敬楊隨之替予黎鬆了口氣。
  「予黎妳就好好養傷吧...哎?你們怎麼那麼拘僅呢?要帶著愉快的心情日子才好過、病才好得快阿!來,跟我一起唸RAP!攘夷JOY、JOY攘夷!攘夷攘夷JOY、JOY、JOY!」
  「......」我們三個都愣住了,無言的看著前輩搞自HIGH,顯然他是”銀魂”迷。
  隨後敬楊不知道哪根神經壞了,很突然的跟著HGIH起來「前輩快看!那是阿姆斯特朗炫風噴射阿姆斯特朗砲阿!」
  「哈哈!你也有看嗎?是看漫畫還是動畫?話說阿姆斯特朗炫風噴射阿姆斯特朗砲,外觀就跟這個一樣!」巧遇知音後,亢奮的前輩竟然毫無預警的拉下身穿的垮褲。
  「啊啊啊--!」我跟予黎馬上尖叫,我撇過頭去,予黎則把被子拉上蓋住頭部。
  「哈哈哈!不要緊張,開開玩笑,我裡面還有一件開檔褲,開檔的位置在後面啦!」
  「......」前輩,你真的過HIGH了。
  
  
  
  
  
  擺平了予黎的事之後,接連個幾天,詹妲完全沒出現過。
  我有問過敬楊他們,他們都說偶爾會巧遇到晃過的詹妲...怎麼會?我連撇都沒撇見過,這是不是表示她刻意避開我?
  年假過完了,又要開始出任務了,每每我完成任務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詹妲,但,可想而知,我沒找到她過。
  對我心寒、對我絕望了嗎?真的狠下心來要忽略我的存在了嗎?詹妲,我真的好想、好想問問妳。
  
  接近深夜,我剛完成任務回來,交完差我慣例開始找人。
  走到地下室一樓的靶場,此刻靶場空空盪盪的,似乎沒人在這逗留。
  正當我準備要離開去別的地方找詹妲的時候,有人從靶場裡頭喊住了站在樓梯口的我。
  我回頭看去,有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靶場最裡面的邊緣,那人持續猛揮手且嘴裡喊著「仲效!嘿~這邊、這邊!」
  揉了一下有些疲勞的雙眼,我定眼一看,總算看清楚那個人了,那人穿著一身白西裝,頭頂著搶眼的金色短髮「是米魯...他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
  米魯叫住我,我還蠻驚訝的,其實一年前他前輩對詹妲作出令人厭惡的跟蹤行為後,我也漸漸跟米魯走遠,雖然不是他幹的,但他跟他前輩那超高的同步率讓我有點不舒服,算是種投射作用吧,而他也有感覺到我的疏遠,但他還真的很紳士的沒來追問我原因。
  現在他叫住我,我不回應也怪尷尬的,於是我走向他「你那麼晚在這裡幹什麼阿?」
  他先小跑步來到我面前,然後詭異的鞠了個躬「晚上好,真巧在這裡遇到妳,至於我會出現在這的原因,是在測試它。」
  他將右手掌攤在我眼前,我只看到一個白色正方形、邊長約五公分的貼片「這什麼東西?你的新發明?」
  點了點頭,他笑笑的解釋道「是的,別看它薄薄一片,它可是高檔的竊聽器,不管黏在哪裡,都能清楚接收到周圍十公尺之內所發生的任何聲音。」
  「是喔...你真聰明。」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剛剛我已經測試過了,接收器跟竊聽器最遠傳訊距離可以達五百公尺。」米魯掏了一下耳朵,掏完落在他手上的不是耳屎,而是一個外觀像一般的扁圓形水銀電池的東西「我手上的就是接收器,裝在耳朵裡就能清楚接收到竊聽器那方傳來的聲音。」
  「是這樣...雖然我很替你高興,但你研發這個要幹嘛?你該不會有類似徵信社的副業?」
  「不是的,這...我研發這個也是以備萬一,說不定哪天會用上...」他越說越心虛,肯定是沒想過用途就發明出這玩意兒了。
  「好吧,隨你便囉,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我真後悔浪費掉找詹妲的時間,在這邊跟他廢言。
  「別那麼冷淡嘛,我想說剛好被妳撞見,就把這個發明送妳給當見面禮好了。」說完,他一意孤行的把那組竊聽器塞到我手裡。
  「......」如果推託肯定會沒完沒了,我只好把竊聽器收進口袋裡「謝謝你,走人囉,拜!」
  迅速閃人,我也不意外的聽到他喊著「紳士是不需要別人道謝的,請不用客氣!」
  
  回到一樓,我漫不經心的走在大廳裡,心裡則在盤算該把這竊聽器丟到哪才不會被米魯發現。
  「什麼鬼?盡發明些沒用的東西...」掏出那組竊聽器,我看著它不斷嘴裡碎唸著。
  一個分心,我差點撞到人,好在對方動作挺利落的,一個閃身躲過我的迎面撞上。
  「走路要看路。」
  「真的非常抱歉...阿!前、前輩!」錯愕萬分,原來剛剛我差點要撞上的,就是我找了好幾天都找不到人的詹妲,就算此刻她的表情異常冷漠,我也可稍稍解放這幾天不見她的思念。
  她並沒搭理我,轉身就要走人了,我不能再眼睜睜看她從我面前消失,既然喊不住,那就吃下熊心豹子膽...擋住她的去路!
  沒有猶豫就快步繞過她來到她面前,她停下腳步後,還是一句話也不肯說,冰冷的看著我。
  「前輩...那個...妳這幾天在忙嗎?我...我都沒看到妳的人...」我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問。
  持續冷眼看我好一會兒,她終於肯開口跟我說話了「妳管太多了,我說過我不愛給人管我的事。」
  「......」真的連我也不能過問了嗎?我不相信,不信她會對我說這種慘忍的話「前輩,請妳原諒我好不好?我發誓再也不會淌混水,任何人的混水都不淌了!」
  連我自己也有點分不清這算不算是安撫的話,假如要我冷眼看待身邊的一切,才能得到詹妲的原諒的話,我想我可能會願意這麼做。
  只是,她好像真的鐵了心了,絲毫不領我的情「妳愛淌混水就去淌,別忘了妳已經畢業,我早就沒資格管妳,妳愛怎樣就怎樣吧。」
  「不!前輩!妳不曾這樣對我的阿!不管有沒有畢業,妳對我都是...」
  「夠了!那都過去了,從現在開始妳照妳的方式過活,我不會再過問了!」一句比一句殘忍、銳利,把我的心刮個遍體麟傷之後,她猛然把我推到一旁「讓開!別耽誤我執行任務,還有請妳記得,知道我越多事的人死的也越快!」
  來不及防備,我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接著我發現了,原來心痛也可以痛到讓人站不起身子,過度的悲傷也可以讓陪襯的眼淚流不下來。
  眼看她要拂袖而去,我不死心的想伸手挽留時,察覺到我的手中正握著米魯發明的竊聽器。
  那是我最後的希望,對詹妲的感情也不能因此放棄,這個竊聽器說不定可以讓我掌握她人在哪裡、做了些什麼,不多想了,我使出看家本領,無聲的把那薄薄的貼片往詹妲的背部射去,結果成功的黏在她的黑袍上。
  等詹妲消失在”守貘”的出口,我才慢慢站起身來。
  除了想得到她的原諒外,我更想知道她的一切,她特有的神秘、懷著的秘密,都是阻礙我跟她之間的一道銅牆鐵壁,不想辦法擊破它,我想跟她在一起、分擔她的一切的心願就不可能實現。
  那種不同世界的兩個人的感覺,我不想再有。
  思考了一下,我把接收器裝進耳裡,決定藉由它來找出詹妲的去向。
  不間斷的腳步聲很快傳進耳裡,詹妲還沒走遠,我得趕緊追上,事不宜遲,我快步往出口的方向奔去。
  
  
  有了竊聽器的幫助,我一出工廠便看到詹妲的身影,她行走的方向是通往後山的。
  保持著兩百公尺左右的距離,我小心翼翼、全沒發出聲響的跟在她後面。
  走了快五分鐘,詹妲停在周圍圍著高大樹木的一塊草地上,草地的面積只有半個籃球場大。
  我則往後退了些,躲進距離詹妲三百公尺距離的草叢中,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靠她身上的竊聽器,我也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狀況。
  詹妲並不是呆站在那邊,而是警戒的不時轉身看向四面八方,大概又過了五分鐘,突然有四個影子攀著繩子從天而降,剛好落在詹妲周圍的四個角落。
  藉由竊聽器,我聽到詹妲在看了他們一人一眼之後說「聽總令親口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們還真的大老遠從美國追到這裡。」
  「時間就是金錢,我們可不能給妳逮到耗時間的機會。」站在左上角的黑影先開口回應詹妲的話。
  「我可沒耗時間,在美國的時候,我早就跟你們首領說過,他的要求,總令絕對不會同意的。」詹妲的聲音聽起來很不以為然。
  「意思是,交涉失敗了?」右下角的黑影出聲質問。
  「交涉?這用詞不太對,我可不是你們”Nexus”的人,要不是跟你們首領有點交情,我連跟總令報告都懶得去。」
  「是這樣嗎?那很不巧的,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假如妳沒替我們”Nexus”得到總令同意這個要求,我們就直接拿妳的人頭回去交差!」左下角的黑影語氣凶惡的說。
  「你們首領不可能想要我的命!」
  「這是當然,下這道命令的並不是首領而是副首領,妳說,我們該不該完成他下達的任務呢?」話說完,那四個人影皆發出惹人厭的賊笑。
  完全沒在怕,詹妲擺出架式,嘴角竊上邪笑「恐怕你們完成不了任務了,因為我現在就要替你們首領清理門戶!」
  「敢瞧不起我們?殺!」一聲令下,四個黑影亂無順序的繩子一拉、彈到空中,接著個個拔出短槍,直指著詹妲。
  「呵呵...」子彈從四個方向由上往下射來,詹妲微微一笑後,也射出繩索、攀繩彈出,安然躲過這四顆子彈。
  接著,我不由的張大了嘴、瞪大了雙眼,愣看詹妲在空中不斷俐落的空翻、後仰、側翻,而那四個黑影的槍持續作響,一發發子彈射出,完全沒停過。
  真的不能不錯愕,詹妲安然無恙的持續翻轉輕巧的身子,還一派輕鬆的表情,難道說...她看得到子彈的彈道?!這怎麼可能?!現在可是有四個人,完全沒有一定順序的持續對她開著槍,這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可事實擺在眼前,五分鐘過去了,詹妲仍是完好無傷,第一次看她執行任務,我就看傻了眼...真的不是我的級數阿!
  「馬的!這女人在玩我們!」其中一個黑影已經被詹妲搞到毛躁起來了。
  「該死!有種就不要躲,反擊阿!」是挑釁,但詹妲可真的不愛理人。
  「先等一下!」右上方的黑影突然降落到地面上「有其他人在這附近!」
  他的話讓其他人包括詹妲都停止了動作,一個個跟著回到地面上...等等!他說的其他人,該不會是我吧?!
  「是不是他們總令派來的情報傭兵?」
  「不可能,情報傭兵不可能這麼輕忽的被我發現到。」黑影緩緩轉過身來,準確的看向我的方向「那裡有躲人!」
  哇靠!我剛剛只是不小心移動了一下腳步,難道他們的聽力好到連踩踏草地發出的”沙沙”聲也聽的到?!現在可好了,如果現身肯定會被打成肉醬的,該怎麼辦?!
  「是誰躲在那裡?!出來!」
  「還有餘力管誰躲在那?先擔心你們自己吧,我不想跟你們玩了。」語音剛落,詹妲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從黑袍裡掏出雙槍,一個轉身先幹掉身後兩個黑影,接著順勢回身過來又是兩發子彈貫穿另外兩個黑影的腦袋。
  四俱屍體倒在四個方向上,屍體下的草地已經漸漸被染得深紅,周圍只剩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以及細小的蟲鳴。
  把雙槍收回黑袍裡,詹妲直盯著我的方向,接著雙拳一握,發出嚴重警告「給我出來!」
  躲不下去了,我困窘的從草叢中起身,對上她冷到可以砍人的眼神,我低著頭緩緩走了過去。
  走進那塊草地,我停在距離詹妲五公尺遠的粗樹前,仍不敢去看她的表情只好猛低著頭不語。
  「為什麼都講不聽...妳跟蹤我已經讓我很生氣了,居然還讓他們發現到妳的存在...妳到底在搞什麼?!」第一次聽到她說話說的那樣顫抖,很明顯的,她真的氣壞了。
  我既愧疚又害怕,面對她那麼凶狠的指責,我不能反駁,能說的也還是那句「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妳...」
  「我不久前才警告過妳,知道我越多就死的越快!妳、妳就這麼想死是嗎?!」
  「不!其實我只是......前、前輩!」傻眼了,真的傻了,我愣眼看著她拔出架在大腿上的短刀...怎麼可能?!她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握緊著刀柄,她低下頭去不過三秒的時間,一抬頭就把手中的短刀射向我,速度之快我連擋的反射動作都來不及做。
  「......」身子往後倒去靠在粗樹上,我緩緩低下頭,看見那十公分的刀身,大概有六、七公分直直沒入我的左胸膛。
  我沒有看錯,也不是錯覺,劇痛的傷口爆出一管鮮血,雖然只差一點就刺到心臟位置。但...我的心早在她出手的同時,就碎了。
  此刻我臉上的淚不是被傷口的痛逼出來的,而是那心碎的聲音真的太過淒厲。
  餘光撇見她背對著我,就讓我自私的認定她是不忍心看住我受那麼重的傷吧,而她的無語離去,就像在我眼前殘忍的證明,她已經對我,心灰意冷了。
  
  「唔...」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覺,冒著冷汗,我扶著粗樹想起身卻太過艱難,望向她離去的方向,一滴淚滑落也帶出我一聲無力的吶喊......
  
  「我所愛的那個人...妳怎麼忍心...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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