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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繼續嗎?特訓。」詹妲問,順便換了話題。
  我點頭回應,關於她要離開的事,其實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只是她既然都主動迴避了,我也不好再問下去。
  「那我陪妳吧,可以在旁指導妳。」
  「呃...前輩,其實不用麻煩妳的。」
  「妳這話什麼意思?!」每次生氣都很突然,我老是被嚇到。
  「我、我沒別的意思。」她可能以為我覺得她雞婆吧,我趕緊解釋「我是想說...妳平常空檔時間都會消失不見,大概是去忙著上頭交代的任務,或是忙自己的私事,所以我不好意思佔用妳的時間。」
  聽了我的解釋,她的表情再度瞬化成微笑,超級喜怒無常「妳猜對了一半,我的確都趁空檔時間去執行任務,但大多數時間倒不是全在忙私事,而是...」
  她欲言又止,我忍不住追問「而是什麼?」
  「妳這麼好奇我的事?我以為妳跟其他人不一樣呢~」一個挑眉,詹妲莫名其妙的笑得燦爛。
  只是她說的也對,我之前不是都不在乎的嗎?那我現在居然追問起她的事......怪怪。
  「我不過是喜歡一個人獨處而已。」趁我還在自我”檢討”時,她突然脫口而出。
  「喔,是喔...說的也是。」我呆呆的點頭,心想,就這樣?
  「別發呆了,繼續做特訓吧。」
  「那就麻煩妳了...」
  
  
  
  到了中午用餐時間,特訓結束了。
  「先洗個澡再去吃午餐吧。」詹妲慣例的話說完人就走掉。
  隨後我也離開了自修室,回到房間洗澡。
  
  站在灑著熱水的蓮蓬頭下,洗去全身的汗水、污垢後,我的腦袋滿是早上在自修室跟詹妲的對話。
  『我也見不到妳。』尤其是這句話。
  「......」有別的意思嗎?應該沒有吧?這...不代表她捨不得我,是嗎?
  她不可能會捨不得我,就連之前她老是失蹤,用意我都很清楚,她要我獨立。
  只是,我好像壞了她的好意,因為...我得承認我真的捨不得她離開。
  這是怎麼了呢?我不是早就習慣她”不見像丟掉,出現像撿到”的行為了嗎?之前一天見到她的時間肯定不滿一小時,那跟她不在、跑到美國去好像也沒啥差別,不是嗎?
  偏偏的、該死的知道她只要一離開,我肯定自己會想她,還是非常非常的想,想到會有種難受的沉悶感。
  很突然的,我似乎能稍微體會米田共昨晚跟我說的...如果可以還真想黏著她不放......
  「不可以!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現在的我已經沒資格依賴她了,我得獨立不是嗎?」我邊自語邊敲著自己的腦袋。
  可是,想依賴她、會想念她這些想法,似乎不只因為她是拉拔我十五年的前輩而已,不然,心中的那種沉悶到有點痛的感覺怎麼解釋?
  如果去問其他人,大概都會邊拉炮邊告訴我「恭喜妳啦~這代表妳長大想談戀愛了!」
  扯,太扯了!我們都是女的,再說她可是我的前輩,怎麼可能對她有這種感情?
  
  現在的我根本不能接受這種想法。
  
  只不過...到了很久很久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的不能接受,有多愚蠢。
  
  
  
  洗完澡,我換上輕便的衣物來到餐廳。
  ”守貘”的餐廳被劃為兩區,左邊是西式、右邊是中式。
  一踏進餐廳,我莫名其妙想起詹妲比較喜歡吃西餐,果然遠遠的便看到詹妲坐在左邊最角落的位子吃著牛排餐。
  她好像沒看到我,我也跟以往一樣,沒過去打擾她便往右邊走去。
  我比較愛吃中式。
  當我拿著從自助區夾來的飯菜要找空位坐的時候,那熟悉的喊聲又從前方不遠處傳來。
  「仲效!這邊、這邊!」
  「米田...敬楊,你今天也吃中式的阿。」這裡是餐廳,不好喊他的綽號,我緩緩走了過去。
  敬楊的對面還坐了一男一女,我認得他們,因為他們的代號超有卡通感,男的叫米魯會讓我想到米嚕嚕,女的叫珊迪則跟海綿寶寶裡面的松鼠同名。
  順道一提,他們是情侶,跟我和敬楊同輩。
  我坐到敬楊旁邊的空位「你們也在阿,一陣子沒這樣一起吃飯了。」
  「因為我忙著研發炸彈裝置,幾乎都在房間裡閉關。」米魯撥了撥他那頭染得太超過的金色頭髮,又整了整身穿的白色西裝,他是屬智慧型的殺手,專門研究微型炸彈,而他的前輩不意外的就是之前出現過的”西裝男”前輩葉謙,兩人的同步率極高。
  「我家親愛的要閉關,我這作女友當然要陪在他身邊囉~」珊迪說著說著還摟住米魯的手臂,只是她那面積比米魯大上兩倍的身材,加上刻意的撒嬌樣,坐在對面的我跟敬楊看了還真有些吃不消,而她不用多說,看身材就知道是力量型的,而且是少之又少的女勇士。
  「......」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低頭猛喀飯。
  「少噁心,我都快吐了,別讓我白花這頓飯的錢!」敬楊倒是毫不給面子的直接吐槽。
  「好好好,那來提我的最新研發好了。」說著,米魯左手一伸,露出戴在腕上的電子錶「這看似是普通的電子錶,其實是個小型定時炸彈,我花了整整兩天才製作出來的。」
  我好奇的瞄了一眼後問「你戴在手上是想拿自己的身體做爆炸實驗?」
  「妳的關心,我心領了。」米魯紳士得很做作,就跟他的前輩一樣「我把裝置的啟動按鈕隱藏的很小心,一般人是不可能那麼簡單就找到甚至引爆。」
  「對呀,你們看,我這樣、那樣亂按都按不到引爆鈕。」拉過米魯戴錶的手,珊迪邊幫腔邊亂按,真不知道在忙什麼。
  突然一聲”喀啷”,在座四人愣愣的聽著手錶傳來的”滴答、滴答”聲。
  「靠杯阿!裝置被啟動了啦!」米魯慌張的站起身子大叫「剩三十秒就要引爆了!我”挫賽”阿啦--!」
  「不是說你把啟動按鈕隱藏的很小心嗎?!」我鐵青著臉質問。
  「緊酸(快跑)喔--!」敬楊完全沒有同輩愛,率先逃到五十公尺遠的地方。
  「我家親愛的怎麼辦?!」說是擔心,珊迪卻也一步步的退離她家親愛的。
  這不算小的騷動,不意外的引起其他用餐的人的注意,只是他們沒搞懂現在是啥狀況,個個只是回過頭來看著我跟米魯。
  「米嚕嚕!快把手錶拔起來阿!」我急迫的喊著,金價五告雖(真的有夠倒楣)!
  米魯當然知道當務之急該把錶拿下,但緊張萬分的他,手一直抖個不停,因此手錶解了老半天也解不下來。
  「手給我、快給我!」我拉過他戴錶的手,使勁的、用力的扯著,解不下來乾脆把它扯下來。
  「幹!好痛!太緊了啦!第一次遇到那麼緊卻讓人這麼不爽的!」痛的飆淚,但他的話實在有夠黃的。
  「......忍一忍,就快扯掉了!」
  「不要、不要!真的好痛!但我不想失身阿--!」是怎樣?把錶帶當成貞操帶了嗎?
  「閉嘴啦!不要說那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好嗎?!」
  「不、不、不--!不行了!快、快到了!我受不了了--!」他歇斯底里的看著錶上的時間大叫。
  「.......」講不聽還一副要高潮的樣子,我越聽越火大也讓一股蠻力上來,順利扯下了手錶。
  撇見錶上的時間只剩三秒,我奮力把那只該死的錶往上一扔,三秒後它便在空中引爆,只是......
  「米嚕嚕,這就是你所說的炸彈?」我鐵青著臉怒瞪著米魯。
  「呃...可能我...當初放的硫磺量不多...所以......」他吞吞吐吐的解釋,卻讓我更想衝過去海扁他一頓。
  剛剛那只錶,在空中居然只是”啵”的一聲小小的炸開,比鞭炮還不如,大家目睹這一切之後,個個臉上三條線。
  「就因為你這炸不死人的炸彈,害我白忙、白緊張一場!去你的!」我狠狠的往他的頭巴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自己也沒想到會...」
  「喂!就是你們兩個在餐廳裡面胡鬧是嗎?」一聲凶狠質問打斷米魯的話,我們回頭一看,兩名身材魁梧、面露殺意的前輩就站在不遠處。
  「......」他們是負責管理餐廳秩序的前輩,太好了,我無辜的被米魯給拖下水了。
  
  被帶到餐廳的正中央,兩位前輩準備要當眾處罰我們。
  「你們這兩個晚輩還真是大膽,居然敢在我們圍事的餐廳大鬧!」
  「影響其他人用餐要罰五十下鞭刑!」前輩們大力的甩了一下手上的鞭子,還發出清脆的”啪”聲「乖乖站好,亂動打到別的地方我們可不管!」
  「......」又丟臉又害怕,我跟米魯只能認命的乖乖站好,順便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兩團屁股肉上。
  「等一下。」出了個聲阻止,詹妲從圍觀的人群中走了出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前輩?」我愣住了,她先來到我面前看著我好一會兒後,轉身走到那兩位前輩面前。
  「照剛剛的騷動看來,我的晚輩是無辜的,所以請賣我個面子放了她。」聽起來像是請求,詹妲卻是沒什麼表情的對前輩們說。
  「這...是這樣...好吧,既然妳都親自出面這麼說了,我就放了妳的晚輩,那是哪一個?」居然答應了!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詹妲沒有回話,只是走回來拉起我的手,默默的帶我離開了餐廳。
  
  一出餐廳,她便放開我的手,說真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牽我的手...嗯?這算牽手嗎?
  此時她站在我前方兩步的距離背對我,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說些什麼,頓時氣氛安靜的有點詭異。
  然,詭異的狀況沒持續太久,她突然邁開腳步要離開,我一個慌之後,喊住了她。
  「前輩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她沒回頭看我,口氣聽起來不太好。
  「那個...謝謝妳救了我...」我胡亂抓著頭髮,猶豫了一下後,接著問「妳...妳怎麼不順便救一下米魯?雖然整件事是他搞出來的,但他也是無心之過阿...」
  「妳就這麼想惹我生氣?」她轉過來面對我了,只是冰冷的神情讓我不由的身子一顫「我沒追究妳剛剛淌混水就已經是我的極限,妳竟然還要我救那名晚輩!」
  「這...什麼意思?」雖然害怕,但我實在聽不懂她想表達什麼。
  「我不像妳的個性那麼善良,還有難同當。」說著,她又轉過身去用後腦杓看我「妳應該很懂我,以我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插手這件事,偏偏妳又淌這灘混水,我沒辦法眼睜睜看妳被抽鞭子。」
  「......」意思是我在她眼裡跟別人不同嗎?我不敢確認。
  無言的期間,詹妲早就一聲不響的走掉了,然後我發現到,看似灑脫的她,講起話來卻一點也不乾脆、愛留伏筆。
  難道是在考驗我的想像力?不對,這能力跟殺手一點關係也沒有。
  「阿娘喂、阿娘喂!痛死我啦--!」米魯的哀嚎聲從餐廳裡傳了出來。
  「可憐...」我替他默哀了一下。
  
  
  
  晚上七點多,我待在房間裡,躺在床上無聊的看著漫畫。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我低頭看著漫畫問「誰?」
  「是我。」詹妲在門的另一邊回答。
  起身走到門口開了門,詹妲馬上晃過我直接進到我房間裡,我撇見她右手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左手則提著一個鋁合金製成的箱子。
  我關好門來到她面前「前輩,有任務是嗎?」
  「對,妳的第二個任務。」詹妲把牛皮紙袋交給我「先仔細看過內容,我們在出發。」
  「喔...」有點尷尬,她好像還在不爽中午的事,我也只能乖乖的拿出放在紙袋裡的資料,準備仔細看過一遍。
  因為我默默的看著資料,加上她心情不好不想說話,我們再度陷入詭異的安靜,而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我跟她常常出現這種詭異情況,但多半覺得尷尬的都只有我而已。
  「不專心。」很突然的出聲,我一抬頭就對上她的極凍光線。
  「對不起,只是...」再也受不了這種詭異氣氛了,我鼓起勇氣卻還是蚊子聲的問「前輩...妳還在氣中午的事嗎?」
  「妳那是廢話!」很火大的一句話,我嚇到了,嚇完我露出無辜樣,她卻在爆發後直盯著我看。
  「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在亂淌混水、不再讓妳費心了,前輩妳...妳原諒我好不好?」我戰戰兢兢的道著歉,頭也越來越低,完全是做錯事的無辜小孩。
  「妳真的是...」一手貼著額頭,她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真的很狡猾。」
  「阿?狡猾?」是說我嗎?我很誠心的在道歉,哪裡狡猾了?
  她莫名的嘆了口氣,表情也不在那麼冰冷了「算了,我不氣了,妳快點把資料看熟吧。」
  「喔,好。」她嘆氣我則鬆了口氣,被她原諒後我便帶著愉快的心情繼續讀著資料...我在愉快什麼?
  不不不,現在不能想其他的,任務要緊。
  「目標今晚會在勇孝路三十八號的商業大樓十樓的韻律舞蹈教室參加課程,到時候目標身邊應該會有不少人。」我把地點的位置圖翻出來看,看完便提出疑問「這樣要怎麼無聲無息的擊殺目標呢?」
  詹妲踢了一下放在腳邊的鋁合金箱子「全靠這個,以後等妳存夠獎金,別忘了買一把來備用。」
  「這個是?」我好奇的看向那只箱子。
  詹妲低身把箱子平放,接著打開它,裡頭放著一把狙擊槍。
  「這是架式的USK-12狙擊槍,雖然是架式但重量比步式的輕上許多,攜帶方便。」詹妲起身拿過我手中的位置圖「目標所在的商業大樓對面也是間大樓,只是沒那麼高且頂樓剛好是正對商業大樓的十樓,而兩棟樓之間隔著四個車道外加兩條人行道的大馬路,所以最快、最省事的擊殺方式,當然就是狙擊。」
  「原來如此。」虛心受教後,我看了下時間「那我們出發吧,早點完成早點輕鬆。」
  「妳又要這樣執行任務?」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不太滿意「圍巾呢?妳穿這樣也不對阿。」
  「阿?那要怎樣?」
  「我看看...」她逕自打開我的衣櫃,接著一陣左翻右翻,很快的拿出一件銀灰色的七分袖上衣及鐵灰色的直筒褲「換上吧。」
  「......」好灰暗的配色、好灰暗的感覺。
  「還杵在那,快點。」
  「是...」
  
  結果倒沒我想的那麼糟,搭配穿起來還蠻好看的,灰暗的顏色才有殺手的神秘感嘛!
  「最後就是這個。」詹妲拿著她送我的黑色圍巾來到我面前,然後幫我圍上它還仔細的”喬”著位置「這樣才對嘛,有自己的特色不是很好嗎?」
  我無聲的看著她不斷翻整我脖子上的圍巾,突然覺得好笑「不需要那麼仔細吧?等等動一動肯定又會亂了。」
  「妳管我。」她把面積比較大的布料往上一翻,微微蓋住了我的嘴巴,這也宣告她的裝飾完成了「好看極了。」
  她很開心,但我不知道她在開心什麼,或許只是一種完成傑作的榮譽感罷了。
  「那...現在可以出發了吧?」
  「嗯,我們走吧。」
  
  一同離開房間,我們經過大廳時,莫名其妙引來大廳裡的人注意。
  「哇~仲效妳穿這樣超好看的耶。」這是認識的某同輩說的。
  「對阿!雖然中性卻有種美感,我還沒想過妳能跟”美”字連上關係!」這是迷田共說的,後面那句話讓我想打他。
  「哎?妳脖子上的圍巾,布料是不是跟詹妲身上的黑袍一樣阿?所以這算是”師徒裝”?」某前輩眼光很銳利,很快察覺到這點。
  我只是乾乾的陪笑,而從頭到尾完全沒理那群人的詹妲,竟然出聲回應了。
  「不是師徒裝,是情侶裝。」
  「......」全場因錯愕而瞬間安靜。
  「......」我也錯愕萬分。
  「開開玩笑,別介意。」嘴角竊上不易察覺的笑,詹妲也不管大家的錯愕,持續大步往出口走去。
  「等、等我一下!」好不容易回神的我趕緊追上。
  大家會錯愕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詹妲可是第一次搭理他們,至於我錯愕的原因......我不想多說了。
  
  
  
  進出的那三道關卡,我已經可以輕鬆通過了,所以沒花多少時間,我們來到目標所在的大樓對面。
  站在頂樓的圍牆前,我跟詹妲一同用望遠鏡確認目標位置。
  「最後一排穿著紅色韻律舞的女生就是目標。」詹妲說。
  「但她不是最靠窗的,她跟窗戶之間還隔著兩個人。」我苦笑著放下望遠鏡,這狀況比第一次還棘手「這樣該怎麼擊殺她呢?」
  此時詹妲正把鋁合金箱子裡的狙擊槍組拿出來,然後動作俐落的用了大約十秒的時間就組合好槍架「雖然是跳同步的韻律舞,但每個人的動作絕對不會完全一致。」
  「妳的意思是,要抓好她跟別人不同步的時候再開槍?」
  「對,就是這個意思。」
  「那大概只有一秒甚至不到一秒的時間能反應...」超級艱難的!
  「我說過妳要相信自己。」詹妲以眼神催促我到狙擊槍前做準備,我只能照做了。
  我半跪著,接著睜一眼閉一眼的透過狙擊瞄準鏡確認目標所在,此時那間舞蹈教室全部的人都正跳著舞。
  「抓好時間點就不要猶豫的扣板機,看是要瞄心臟位置還是頭部。」詹妲有點討厭的提醒我一件事「殺錯人可是代表任務失敗,謹慎點。」
  「......」我沒辦法回她話,全神貫注的在抓開槍的時間點。
  可是過了五分多鐘,我還是開不了槍,中間有好幾次看到目標的動作跟其他人不同步,但也只是一下下,根本不敢貿然開槍。
  手心都是汗了,我縮回手把汗擦在褲子上,接著再度把手伸回板機上,可沒多久再度冒出汗來。
  就這樣來回擦汗擦了好幾次,磨掉了好一段時間,詹妲卻沒出聲催促我,我想她肯定知道這對我來說難度實在有點高。
  『不行、不行,再不快點完成任務,目標就要下課了。』我很愛這樣在心裡安撫自己,感覺很有用。
  再一次的全神貫注,我從狙擊鏡看到目標正在做單腳站立加轉身的動作,當然她身邊的人也一樣。
  這是個好機會,迴轉的動作要同步是很難的,且她轉過來我剛好可以瞄她的心臟位置。
  不能再錯過了,在目標轉第三圈的時候,我瞬間抓到她跟旁人的不同步也瞄到她的心臟......
  很輕的一聲”咻”,子彈穿破大面積的玻璃窗,在沒傷到旁人的情況下,準確崁進目標的心臟裡,目標當場斃命,倒臥在血泊之中。
  「我、我成功了!」我的興奮跟舞蹈室裡的驚恐失措完全呈現對比。
  「幹得好。」詹妲稱讚我一句,接著拿出高倍數相機把目標的死狀拍攝下來「遠距離擊殺目標,只要拍下照片就可以了,把槍收好我們快離開這裡。」
  我點了點頭回應後,立即低身拆解著狙擊架,但笨手笨腳的,搞了快一分鐘才把它收回箱子裡。
  「改天我在教妳怎麼組裝跟拆卸。」她笑笑的看向我臉上的”囧”。
  「喔,好...」不太對,改天是哪天?應該很久以後了吧,她都要去美國了......
  「還發啥呆,走了。」她的提醒讓我免於陷入失落情緒。
  但這只是短暫的,現在我已經完成第二次的任務...是否也代表,我剩下最後一次的機會、最後一次有她陪在我的身邊?
  
  
  
  回到”守貘”,她跟之前一樣,提醒我別忘記去交差後就消失無蹤。
  「再讓我多看妳一下下也不行嗎...」無奈的,要去交差的路就像要遠離她的路一樣,我走的好沉重。
  
  真的只是對前輩的依賴嗎?我好像越來越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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