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霧GL創作室

　　後來才知道，每個人都有天然的一面。但每種天然的成分卻不盡相同。
　　比如說某個人嘴巴破洞，對他人自露出可能戳破自己秘密的風聲，卻完全不自覺，隔天再面對那位他人，被他強烈試探就只能驚慌失措，並在內心大喊〝我挫屎了〞這樣。
　　以上舉例的天然，其成份就是〝腦袋遲鈍〞加〝詞窮〞等於〝應該係賀〞，括號，台語。
　　一開始就吐槽這個，當然不是毫無理由的。
　　就是有個活生生、血淋淋、慘兮兮又應該係賀的例子，發生在禮拜六的今天。
　　
　　
　　今天在市民廣場有舉辦一場動畫大展，阿宅仁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參觀並荷包失血的機會。由於我有傷在身加上今天跟無口少女有個約會，所以被仁軒拖出宿舍的只有奕憐一個。
　　出門前，仁軒還一直嚷著什麼〝涼宮 春日〞、〝露西〞及〝家長 可奈〞(妖怪少爺)的綜合體會來台灣參加這場動漫展。是多重Cosplay?在甩上門之前，她又丟了一句〝聲優〞才走人。
　　就算告訴我是同個聲優配音的，我也不知道是誰阿。算了，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被她強硬灌輸二次元知識，當然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我，是不可能在奇摩搜尋上打出〝維基百科〞來查資料。
　　而且以上那些並不是重點。
　　
　　
　　要談重點就得等到中午，等到中午就得再等買好午餐過來的芊音，等到芊音站在寢室外面敲了幾下門，觸發事件的條件便達成了，再來就是主人公去把門給打開。
　　順帶一提，這種模式在RPG或戀愛養成等類型的遊戲裡非常常見。
　　被同化了?紀仁軒，我恨妳!
　　
　　當我笑臉迎人的打開房門後，瞬間使出百分百的臉部僵直率。
　　「老大!我來看妳了!」
　　是的，就是言佳楓，她就站在提著三人份便當的芊音旁邊。該死的三人份。
　　我以困惑的眼神看向芊音。
　　「......」嘴巴開闔了一下，她還是啥都沒說。
　　「我是在宿舍附近的便當店巧遇芊音同學的，所以就跟著來囉!」
　　「那還真巧呢。」
　　最好是有這麼巧，簡直比小智(神奇寶貝主角)在旅行中巧遇小茂(主角的勁敵)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說謊也先打個草稿，妳以為關都地方(小智第一趟旅行之地)只比真新鎮(小智的老家)大兩倍嗎?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遇到?
　　芊音突然伸手過來輕拉了一下我的袖口。
　　「......」眼神寫著〝請息怒〞。
　　又被她看穿心思了。此時的我用二次元來描述就是擺出親切笑容，可額頭上有個十字型的筋爆出......不，不要再提二次元了。
　　撇過頭去偷嘆了個氣，我搔著頭再轉過頭來「進來再聊吧。」
　　
　　三個人圍坐在矮桌前吃飯，有佳楓在的緣故，芊音不好跟我坐一邊便坐在我旁邊，佳楓則坐在我對面。
　　吃飯配話，一開始都是佳楓在說話，內容是我跟芊音於合宿活動早退後，他們又做哪些累死人又毫無意義的修行。
　　我可是一點都不想知道，芊音也是不感興趣的持續安靜吃便當。
　　不過，既然提到修行的事，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佳楓提起那件事情了。很好，妳自挖墳墓，別怪我。
　　佳楓正講得滔滔不絕、津津有味，我趁隙以無比親切的笑容及口吻打斷她。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佳楓阿～當時芊音出意外的時候，妳也跟我一樣撲出去要救她，對吧?沒想到妳那麼勇敢耶!」
　　我話說完，另外兩人近乎同時放下筷子。芊音轉過頭來看著我，佳楓則是嘴巴張闔了幾次，語塞了。
　　我笑瞇瞇的等著佳楓搭話，心裡直暗罵〝妳那張猶如尿失禁的臉已經露餡了，蠢蛋〞。
　　支支吾吾好一會兒，佳楓總算搭話了，笑容比葡萄乾還要乾。
　　「我沒想那麼多啦，看到同學有危險就下意識的想幫她一把，這樣而已.....不、不過還是老大厲害，比我還快抓住芊音同學，還很偉大的捨身保護她，超帥氣的!」
　　「呵呵，畢竟我是帶隊的嘛，當然要以學弟妹的安全為先阿!」想把自己應付不了的難題推給我?門都沒有!
　　經過這次試探，我更加相信她那不顧自身安全去救芊音的舉動，絕對不是同學愛使然。
　　不只我提出這件事後，她那一愣及吞吞吐吐的表現，還有話題結束她跟著變得異常安靜，這些反應再再證明了整件事情有著不單純性。
　　在安靜到詭異的氣氛下，我們繼續動著筷子。吃到一半，我再度出擊。
　　我以同樣親切的口吻問佳楓「昨晚奕憐有跟我說，她在宿舍外面遇到妳，妳說是來看我的，怎麼沒跟他們一起進來?」
　　夾著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她以寫著〝錯愕〞的表情看著我。
　　芊音再度看向我，面無表情但眼神裡有著驚訝。
　　計時開始......五秒左右她才回答「我想說芊音同學有來看妳，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原來如此，妳想太多了啦，人多才熱鬧嘛!我最喜歡熱鬧了!」我快笑不出來了。
　　居然把昨天對奕憐說的話再拿出來講。還不知道自己的話到處是破洞?真有那麼天然?
　　且話一脫口，芊音立刻轉過去看佳楓，顯然芊音一聽就明白，自己昨天被跟蹤了。當事人都心知肚名了，這位跟蹤狂還毫無自覺，真是不簡單。
　　佳楓繼續沒用的掩飾「那我今天過來是來對囉?呵呵......這間便當店賣的便當真好吃耶!」
　　心虛的人都會做的一件事－轉移話題。可她轉得真不是普通的爛。
　　突然一陣音樂聲響起，只見佳楓拿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了來電顯示後，對我跟芊音一笑便顯得匆忙的走到寢室外去講電話。
　　實在是受不了!不只受不了她那鬼祟的舉動，更受不了她的愚蠢!那樣匆忙還跑到外頭講電話，擺明是在告訴我〝這通電話重要到不能讓你們知道〞。
　　所以，電話那頭的人，可能就是指使佳楓跟蹤芊音的幕後藏鏡人。
　　不去偷聽怎麼行?我想都沒想的站起身子準備到門前去，看能不能偷聽到什麼。
　　芊音卻跟著起身還擋住我。
　　「......」
　　我皺起眉頭「為什麼要阻止我?妳不想知道是誰指使佳楓跟蹤妳的嗎?」
　　「......」她只是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想知道還是......不必知道?
　　「難道妳早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她低下頭去，持續沉默。
　　「雖然我有答應過要等妳告訴我真相，但我實在沒辦法接受她跟蹤妳的行為阿!」我是滿滿的焦躁。
　　好不容易有個能探查佳楓的底的機會，我真不想放過，可芊音卻......誰來給我潑一桶冷水先?!誰......芊音?
　　她突然撲進我懷裡，緊緊抱住我，讓我一陣愕然。
　　「再忍一下。」
　　又要我忍?到底還要忍多久?我是不可能......不聽芊音的話的!
　　好啦，我承認自己已經冷卻下來，這一抱真是既狡猾又有用。
　　一個長嘆後，我以溫柔的力道撫著她的髮。
　　「我知道了，我會忍的。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確實的期限?」提出這個條件應該不為過吧?
　　持續無聲靠在我懷裡似乎在思考，大約過了十秒左右，她緩緩抬起頭來。
　　「禮拜一。」
　　「禮拜一?是下個禮拜一嗎?」
　　不得不細加確認，假如她是指明年十二月的第一個禮拜一，那玩笑就開大了。
　　她沒遲疑的點了個頭。
　　真讓我感到意外，還以為她會給〝一個月左右〞或是〝寒假之前〞這類撲朔迷離的答覆。
　　嘛，能得到確切的時間更好，我也不擔心芊音會食言，她可是說到做到，誠實可靠的好女孩。
　　
　　沒多久，佳楓講完電話回到寢室，卻說有急事要先回去，便連同沒吃完的便當一起帶著走人了。
　　
　　芊音跟我前後吃完午餐後，又上演跟昨天雷同的〝哄小孩吃藥〞之短劇。
　　要說哪裡不一樣，就是我少了〝吃藥什麼的最討厭了〞這句台詞，可芊音還是用跟昨天相同的堅持眼神，外加小手往我衣角一拉的方式來哄我吃藥。
　　顯然我不愛吃藥的(偽)負面形象，已深植芊音的內心了。這可不妙。
　　但又不能為了證明我願意吃藥，就在芊音面前把三天份的藥丸一口氣吞下肚，真那麼做我不但要承受洗胃之苦，還會讓芊音好擔心好難過。不行，划不來。
　　再說被芊音逼著吃藥也頗不錯的阿，還能看她展現可愛的一面。因此，我沒了把不愛吃藥的(偽)負面形象移除的想法。
　　
　　只待到下午三點左右，芊音就離開了。因為她有跟綾湘及盈熙約好，一起在綾湘家寫堆了好幾天的作業。
　　綾湘也的確有打電話來催促芊音，所以沒啥好懷疑的。混著猜疑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知道嗎?
　　離開前有沒有十八相送?
　　哼，我跟芊音之間的......呃，抱歉我鬼打牆了。
　　
　　
　　
　　傍晚近六點，仁軒提著晚餐回來。
　　「奕憐呢?」我問。
　　「喔，她剛剛在宿舍外面被某個守候多時的學弟告白。」邊說邊拿碗裝熱湯，仁軒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
　　可對我來說是大事阿!我連忙追問「然後呢?!」
　　「然後學弟告白成功，跟奕憐一起去高級餐廳共進燭光晚餐了。」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呢?!奕憐才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況且她天然呆又過於善良，要是只是不好意思拒絕人家才答應，那她的美好青春就要一去不復返了阿!
　　「開玩笑的啦!妳忘了喔?她有說過今晚要回老家一趟阿!」
　　我立刻一個手刀敲下去「別給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痛!草泥馬妳很奇怪耶!自己談戀愛談那麼爽，卻不准小憐憐交男朋友，就像諺語說的那個什麼只准姓周的官放火燒房子，卻不准老百姓開電燈，啥心態阿?」
　　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啦!至於我是什麼心態，當然是在保護無知的奕憐阿!
　　「妳呀～好比那種不願意放孩子們飛翔的母雞，保護過度了啦!」
　　母雞生的小孩也是雞，通通不會飛好嗎?
　　「妳還只顧到小憐憐，要是我哪天腦袋壞了跟田徑隊的學長在一起，妳應該不會管我對吧!」
　　當然會管阿!我會祝你們白頭偕老、永浴愛河，順便祈禱學長能越跑越快，以後再被使喚去排隊買午餐能搶到前面一點的位置。
　　話說回來，我又得邊吐槽邊吃飯了?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模式?
　　誰來讓這腦殘女閉嘴，我真的超想罷工的!
　　
　　還沒完喔，吃完飯之後她又發作了。
　　只見她莫名的一直往上跳，每跳一下還〝嘿〞一聲，說有多蠢就有多蠢。
　　「想搞到胃下垂?」我可有可無的問。
　　「我、在、練、輕、功、鳴、人、一、次、可、以、跳、好、高、好、遠、我、好、羨、幕!」因為邊跳邊說話，每個字之間都會停頓一下。
　　顯然她又把二次元的東西套用在現實上了。引用一句廣告台詞－別再相信沒有根據的說法了，不管妳跳的再賣力，也不可能學會輕功的，連跳到讓頭去撞天花板都辦不到。
　　跳了好一陣子，大概是累了，仁軒直接躺在地上喘著氣。
　　「一定可以的!不然那些跳高選手怎麼可能跳那麼高?」
　　人家接受的是常規訓練，誰跟妳一樣沒頭沒腦的瘋狂亂跳?
　　輕功那些都是假的，請接受有地心引力存在的事實，別讓牛頓白白被頻果砸那一下。
　　「要不要賭?我總有一天會跳到讓頭碰到天花板的!」
　　假如妳真的辦得到，那就去奧運搶金牌，絕對比幻想當上火影還來得有前途。
　　「後來想想，佳楓學妹會去跟蹤芊音學妹，該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草泥馬妳得小心囉。」
　　話題也轉得太突然了吧!不過對於仁軒的猜測，我很快就以搖頭回應。
　　她眉頭一挑「妳怎麼那麼肯定不是?」
　　「感覺。」
　　「感覺能當飯吃?」
　　我什麼時候說我靠感覺吃飯了?
　　這件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不會吐槽就省省力氣，免得遭反噬。反噬指的是被我吐槽回去。
　　「反正她要是敢介入你們，在妳開扁前記得找我，讓我多補個幾腳也好。」她想表達的便是〝意義是X小，我只知道義氣〞。消音是因為媽媽說過不准講髒話。
　　領取她的好意，我不忘提醒她「在還沒知道她的目的前，妳在她面前可別擺出戰鬥姿態，知道嗎?」
　　就算佳楓是個超不會掩飾的傢伙，但也不代表她不會察言觀色，要是被她起了疑心，使她更加小心行事，那可就不妙了。
　　即便芊音承諾禮拜一會給我答案，我還是覺得別去驚動佳楓會比較好。
　　
　　
　　
　　
　　
　　萬眾矚目......不對，只有我矚目的禮拜一終於到來了。
　　我不是故意要跳過禮拜日的，只是那天真的沒啥好拿來長篇大論，最多只能說明我的身體很會吸收藥效，背上的傷好了快八成，前兩天睡醒時的痛不欲生已經不存在，我甚至恢復以往能直接從上舖跳下來的身手。
　　所以我讓我的左手跟右手猜拳，結果左手贏了，我就決定不提禮拜日那些雞皮蒜毛的事。
　　沒想到的是，為了解釋不提禮拜日的原因，我不自覺的還是帶出了一堆廢話，實在是非常抱歉。
　　好吧，回歸正題，今天是真相有可能揭曉的重要日子。
　　再來要分析芊音會選什麼時機來告訴我。其實也才三個可能的時間點。
　　第一個是上學之準備進校園的時候，可惜我今天睡得太超過，是在上課鐘響前五秒抵達校內的，當然是遇不到早睡早起早進教室的芊音。
　　第二個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共是六加一的人數，人多不好談，何況佳楓也在場，所以這個時間點也不對。
　　就只剩下放學的時候了。我引領期待卻再度犧牲掉上課的專注度。
　　如果我說是值得的，老師可能會掩面哭泣，因此我還是乖乖等放學時間到就好。
　　
　　
　　果然呀果然。
　　放學後，當我提著書包快速衝到校門口與芊音會合，她馬上牽起我的手，輕拉著我走人。
　　原因無它，就是怕被佳楓看到，再被〝盧小小〞跟來。
　　途中，我們沒有任何交談。她像是在思考些什麼，感覺心事重重。
　　是要有心理準備嗎?真有那麼嚴重?那就讓她好好想想，我決定不打擾她所以也陷入沉默。
　　
　　直到我們抵達芊音住的公寓門口。
　　芊音站到我面前，先是一陣無語的凝視著我。
　　心裡再怎麼急著想知道真相，我還是忍住不去催促她。
　　等待她開口的同時，我莫名有種她也在等著什麼的感覺。應該錯不了，那對眼珠子不時的擺向右邊。
　　右邊有什麼嗎?
　　本想轉頭過去看的，芊音早先伸出右手攀住我的左手臂。制止的意思?
　　看回芊音，發現她的眼眸不再飄移，卻帶著讓我不解的複雜情緒直視著我。
　　對視兩秒後，她開口了。
　　「有沒有什麼原因，是會讓妳不得不離開我的。」
　　怎麼突然......我傻了。
　　不是驚訝她會說出那麼完整的話，而是這段話的內容......她怕我離開她嗎?為何突然有這種想法?
　　還有，這也跟她要告訴我的真相有關嗎?如果是的話，那這個真相還真不是普通的大條。
　　嗯?什麼東西從我手臂上滑下......咦?!她那失望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別低下頭去，我還沒回答耶!
　　我趕緊抓住她想收回去的那隻手，也喚來她把頭抬起來看我。放下書包，我讓空出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不會有任何原因逼得了我離開妳。」
　　「......」清澈的眼波在顫動，我看到了。
　　「任何人都逼不了我。」
　　「......」纖細的身子微微一震，我的手觸到了。
　　「任何事發生也一樣拿我沒輒的。」
　　「孫伯符。」說了這三個字，她像是退縮般想抽回被我握住的手。
　　當然沒讓她得逞，我握得很緊的，絕對不會放開。就像我剛剛所說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別想分開我跟芊音。
　　就算是孫伯符也一樣。
　　「搬他出來也沒用，嚇唬不了我的。」我笑著說了這段話，並用眼神告訴她，我的決心有多堅定。
　　「......」
　　都沒從我臉上移開過的雙眼似乎逐漸濕潤，她往我靠近一步，近得彼此的腳尖快碰上。
　　「想知道他為何嚇唬不了我嗎?原因很簡單......妳選擇了我。」
　　話剛落，她隨即雙手一環，抱住了我。
　　我想，她懂我的意思了。很簡單的，她選擇了我，正表示這段感情是她願意的、她想要的，而保護及賦予她想要的一切，就是我想做也一直都在做的事。
　　既然她懂了，我也不用多說什麼。
　　我輕輕的抱住她，等她慢慢回穩情緒。
　　期間也不免猜想著，她突然提到的孫伯符，是否跟她還沒告知我的那件事有關。
　　不對吧?詭異的是佳楓，干他什麼......等等，要是真有人暗地在指使佳楓什麼的，那就有可能是.......
　　芊音突然放開雙手並抬起頭來看著我，小嘴張闔了兩遍後，她脫口兩個字。
　　「吻我。」
　　不、不會吧?這太突然了!真要我在大馬路上，吻她?
　　這......只要她想，我是願意配合啦，但還是先確認一下好了。
　　「現在嗎?在這裡?」
　　她點了個頭，兩顆眼珠左右飄移了一下，害羞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接下來的問題是，吻有分很多種。不要想歪，舌頭還是拿來嚐味道就好。
　　「呃，是要親臉頰還是親額頭?」
　　她搖了個頭，跟著頭低了幾釐米，很害羞的意思。
　　本來想再確認說〝那就是親嘴巴囉〞，但看她充滿害羞情緒的眼睛已經不太敢看我了，我決定打消說出這句話的念頭。
　　假如再確認下去，讓她害羞到說出〝還是算了〞，那我可就虧大外加人神共憤了。
　　
　　廢話不多說，直接行動。
　　
　　我把雙手輕搭在她兩邊的肩頭，臉緩緩湊近她。
　　她慢慢閉上雙眼。
　　隨著一陣涼風吹過，我輕輕吻上她的唇。
　　沒有馬上分開反而不自覺的加了些力道，我捨不得她唇上的溫熱及柔軟。
　　吻著，慢慢的，不再只是貼著彼此的唇，而是很有默契的，漸漸有了交疊。
　　原來，接吻是不需要學習的。感情到了，感覺對了就會自動尋求更深入的觸動。
　　她的雙手慢慢勾上我的頸，直到完全圈住，我們便又很有默契的分開纏綿彼此的唇。
　　仍環住我脖子的她持續低著頭。不能這樣啦芊音，我也很害羞阿!
　　似乎又聽到我內心的呼喊，她把頭抬起來了，外加腳尖一墊，整個人貼在我身上。
　　我還沒想好要做什麼反應，卻在兩秒後聽到她在我耳邊說了句話。
　　「她在右邊轉角。」
　　她?是指佳楓嗎?難道被她看到我跟芊音......
　　我反射性想看向右邊，卻又被芊音以環住我脖子的手使了點力的方式阻止。
　　「等我上樓。」
　　我一愣「是等妳上樓，我再去確認的意思?」
　　「對。」給我答覆後，她放開手，並往後退了一步。
　　等一下喔，現在有點亂，我得整理一下思緒。
　　芊音顯然早就知道佳楓在跟蹤我們，那她就是為了讓佳楓露出馬腳才要我吻她的，對吧?
　　這不就表示芊音不是真心想跟我接吻?
　　她冷不防的一句傳來「我喜歡。」
　　「呃!是、是嗎?我也很喜歡......」
　　哎，她又看穿我的想法了......好丟臉也好快樂阿!
　　「交給妳。」她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
　　我懂她的意思。只要等芊音上樓，我再去反跟蹤佳楓，就能知道真相了。
　　「我知道了，芊音，謝謝妳。」我給她一個微笑。
　　「知道後來我家。」
　　「好，待會見。」
　　目送芊音走進公寓直到看不見她，我盡量保持自然的往右手邊的路口走去。
　　
　　
　　時間抓的恰到好處，剛走到路口，我看到佳楓的人影沒入前方的小巷子。
　　小心翼翼的走到巷口旁邊，再小心翼翼的探頭看進巷子裡。我看到她在講電話。
　　不得不在心裡痛罵，言佳楓，妳是豬阿!跟蹤完別人要回報給指使人，好歹也該面向巷口注意有沒有人發現或偷聽吧!
　　算了算了，就是她這種天然才讓我有機會揭曉真相。
　　於是，我豎耳詳聽。
　　
　　聽得很清楚，也聽得我驚愕無比。
　　
　　「我保證我絕對沒看錯，他們真的接吻了，還是在大馬路上......那個......孫先生請息怒，先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好的，我知道了.......有，我剛剛有去查戶頭，錢有收到.......」
　　
　　孫先生?哪位孫先生?
　　用鼻毛想也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