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霧GL創作室

　　發呆了好一會兒，我慢慢走回人群聚集的地方。
　　現在就是一個在瞞我，另一個在騙我，這次的合宿儼然成為〝大家來找碴〞的遊戲。前者我還能諒解，起碼芊音給過我承諾，總有一天會讓我知道，可後者，我相信如果我不主動去揭穿，佳楓肯定會一直隱瞞下去。
　　該去問佳楓嗎?這個問題讓我莫名起了猶疑，因為我隱約感覺到她跟芊音隱瞞我的事，彼此是有關聯的。
　　要不乾脆把我剛剛發現到的事情告訴芊音。
　　話說我此時就是一臉心事重重的表情吧，要是被芊音發現，肯定不用我主動去找她，她就會自動過來詢問我。
　　哎!這是所謂的心有靈犀?才剛這樣想，芊音還真的默默來到我面前。
　　她先將滿手的落葉丟到放在我旁邊的垃圾袋裡，放好隨即抬頭看著我。
　　「......」
　　一時間沒想好該說什麼，我只好先笑著打哈哈。
　　「辛苦了，應該快清滿一公斤了吧，加油。」
　　「......」持續看著我，兩秒後她把頭往左偏了幾釐米。
　　其實我跟妳一樣困惑阿，芊音。我花了五秒想好該怎麼開口。
　　「那個......剛剛我無意間發現到，佳楓她好像有隱瞞我什麼。」
　　「......」
　　她那兩顆純黑眼珠以幾乎看不出來的弧度，輕顫了幾下。看來真如我推測，她跟佳楓各隱瞞的事情是有關聯的。
　　「我在考慮要不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我話剛落，她立刻做出回應。
　　「別問。」
　　呃，真是意外的回覆，我以為她會同意，然後順而告知我她隱瞞我的事。
　　看著如此堅定的眼神，我汗顏了。好吧，芊音不要我問，我就不問囉。
　　「我知道了，我不會去問的。」
　　眼神軟化許多，她輕點了個頭，隨即像是覺得愧疚般，把頭低了下去。
　　「對不起。」
　　我乾笑著擺了擺手「嘛嘛，妳不用道歉啦，我知道妳有妳的苦衷，反正妳也答應過我，早晚會讓我知道真相，不是嗎?」
　　立刻又抬頭看我，那眼波流轉著許多情緒。看著我許久，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點了個頭。
　　我也決定不再多說，只是露出微笑並輕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
　　沒關係的，芊音，只要妳認為不去過問是最好的辦法，我就會照做。
　　
　　不只因為疼愛，更是因為我相信妳，相信我最愛的妳。
　　
　　
　　一個多小時過去，終於有班級完成撿落葉之惡整活動了。
　　在此，我餘有榮焉的宣布，第一個完成這活動的，正是我所帶領的一年六班。
　　雖然我根本沒幫到忙。監視的工作也是很累人的耶，就像重複觀看天線寶寶對著太陽公公說〝再見～再見～〞的片段，意思是一樣的。
　　當時在測量重量的時候，六班裝滿落葉的垃圾袋竟達一點五公斤。起初我完全不敢相信，後來則是〝看到鬼喔誰相信〞。
　　為何會有此轉變呢?因為我在測量結束後，好奇的打開垃圾袋來看，結果真是作弊作到無人能敵，袋裡不只有落葉，還附贈了一堆泥土。
　　加上垃圾袋是不透明黑色的，才能逃過被和尚抓包的危險。
　　一年六班好樣的，本人表示甘拜下風。
　　後來我領著完工的六班孩子們到一旁乾淨的草地上坐著休息，自己也湊到那四人行的身邊聊天。
　　期間我不時看向那群還在辛苦撿落葉的學弟妹們，心裡總會不自覺吶喊著〝泥土順便抓一把起來呀〞這句，可惜他們太單純了，完全沒想到可以用這個方式蒙混過去。
　　
　　
　　等呀等，等到太陽都下山，等到一條小蛇爬出來嚇壞一堆人，等到只是被落葉K到頭就放聲尖叫的某學妹哭出來，等到我錶上的時針蹦蹦跳跳的來到〝６〞的位置，總算等到八班，也就是最後一班完成撿落葉的工作。
　　雖說是〝秋季〞合宿，其實也快進入十二月份了，晝短夜長的氣候現象很是明顯。因此此時的天色是比昏暗還要在低一個等級，大隊人馬得更加小心翼翼的走上回程。
　　
　　回到佛院後就直接進入飯廳準備吃晚飯。晚飯是由院方準備的。
　　盯著面前的飯菜，想必味道是淡到讓人懷疑有沒有加鹽巴的地步。還是別挑三撿四了，偶爾吃淡味的食物也不錯，總比中午吃的那昇華成狗食的午飯還好上許多。
　　
　　
　　填飽肚子再經過十分鐘的休息消化，時間來到晚上七點半。
　　這也代表今天的修行已告一個段落，接下來就是讓這些狼狽不堪的孩子們，好好洗個舒服的澡，準備就寢。
　　在某名和尚的帶領下，大夥們穿過早上我跟芊音待過的那片竹林，再步行三十公尺左右的距離，最後抵達寢舍與澡堂的所在地。
　　面前那兩棟佔地不小的木屋建築，在和尚的解說下得知，右邊那間比較大的是寢舍，左邊便是澡堂。
　　寢舍總共有四間大通舖式的房間，顯然待會除了得分開男女外，還得兩班合住一間。
　　至於澡堂，由會長代表進去查看，她出來後表示，裡頭並不是有大浴池的那種，而是在三面牆上設置一個個蓮蓬頭，每個蓮蓬頭下方各擺一個放沐浴用品用的置物籃，以及一個矮凳，總共有二十四組，另外男女各一間。
　　和尚最後告知我們九點一到就沒熱水可用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剩不到一個半小時，動作得快。領隊們簡單討論後，先帶孩子們進入寢舍放行李。
　　男女分開，二跟四班一間，六跟八班一間，剛好領隊也是二女二男，這樣分配恰到好處。只是會長大人有找我吵鬧一下而已。
　　吵什麼?要多說明嗎?因為她要睡在二跟四班合併的女生房間，只說到這裡應該就懂了吧?
　　在進入通舖房間時，就看到一組組早替我們舖好的日式床鋪，攤在空間頗大的榻榻米上。
　　雖然不如自家那組躺下去還會整個凹進去的超軟床組，但這群被操到疲憊不堪的女孩們，還是對眼前的舖地式床鋪投以超有愛的眼神。
　　等他們各自選好要睡哪邊的床鋪後，我才去挑剩下空著的床鋪。
　　其實也只剩兩個相鄰且位於最角落的空床鋪，我才剛走到比較靠近牆角的床鋪位子，身後隨即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
　　「老大!我要睡妳隔壁!」
　　還會有誰?我轉身過去準備要趕人......呃!芊音也走過來了。
　　來到我跟佳楓面前，她慣例的直看著我。
　　「......」好個期望的眼神阿!
　　好好好，我知道妳的意思了，芊音。於是，我瞇起死魚眼看向佳楓。
　　「妳剛迫不及待的第一個選好床鋪，現在要換實在說不過去。」
　　「有什麼關係嘛!」不要嘟嘴，一點都不可愛!
　　「有關係!人家芊音是等大家都選好了才過來這個空位，妳這樣插進來不會不好意思喔?」
　　真該死，這傢伙完全沒有羞愧的意思，反而用楚楚可憐的表情望向芊音。
　　「芊音同學～～」是在吹狗螺?
　　「不行。」芊音招牌簡潔有力的拒絕出現了!
　　我早料到芊音會拒絕佳楓，況且佳楓的〝楚楚可憐〞實在沒啥威力，拿〝楚楚可憐祖師爺〞奕憐來當對比就知道她少了什麼，就是天然啦、天然!
　　佳楓馬上垮臉，接著一連串博不到同情的唉聲嘆氣之後，乖乖的回到原本的床位。就在我們的斜上方而已，還搶什麼搶?
　　再來就是洗澡時間，得等隔壁間的洗好才輪到我們。
　　利用等待的期間，我清楚的交代大家，待會先讓六班的去洗再換八班，洗澡時間盡量不要超過十分鐘。
　　隨即哀嚎聲四起。
　　阿是在哀嚎什麼?十分鐘還不算戰鬥澡的等級耶，別忘了我們身在何處。麻煩請等回家之後再去享受舒服的泡澡時光，要泡到脫皮還是泡到變成豆皮壽司都請便，我是不會管你們的。
　　
　　
　　最後在大家配合的情形下，所有人皆在九點之前洗完了澡。
　　會長剛剛跑來告知我，九點半一到就會自動熄燈。根本不用管幾時要熄燈，因為大家全都累慘了，就算燈還亮著，也早有不少人躺平且快速去見周公。
　　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看到一旁的芊音也在看我，似乎沒躺下去休息的打算。仍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只有我能看出她的疲憊。
　　既然累了，怎麼不早點睡呢?難道是燈光......阿!我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不是燈光太亮她睡不著，反而是待會的熄燈才會導致她無法入眠。
　　不可能去要求加裝小燈，畢竟還得顧慮到其他需要全黑才睡得著的孩子們，再說有沒有小燈能裝都還是個問題。
　　煩惱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芊音突然伸手過來輕抓住我的手肘。
　　「......」
　　「妳不用擔心，我會想到辦法的。」
　　應該有辦法的吧，阿!乾脆拿手電筒給她放在被窩裡好了，剛好我有帶來。
　　「睡吧。」冷不防的兩個字。
　　我愣了一下「妳不用勉強，我拿手電筒給妳。」
　　「沒關係，睡吧。」
　　我頓時分辨不出她是逞強還是堅強。
　　就在這個時候，通舖的燈熄滅了，跟著我感覺到她抓著我手肘的手，握緊了一下。
　　想說些什麼安撫的話，可整個房間已一片安靜，我怕吵到其他人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接著，我聽到〝沙沙〞的聲音，芊音似乎躺到床鋪上了，手仍沒放就代表她躺的位置離我很近。
　　現在一片漆黑加上鴉雀無聲，我也不好去翻行李找手電筒，只能跟著躺平身子。
　　我先輕抽離她抓著的手，快速側躺過去面向她，再伸手過去牽住她靠近我的那隻手。
　　很快的，眼睛漸漸適應從兩邊牆壁上方的百葉窗射進來的微弱月光。我看到芊音仍是睜著眼並看著我。
　　不能發出聲音，我便以氣聲加唇語的方式對她說『還好嗎?』
　　輕輕點了個頭，她將彼此牽住的手往上提了些。
　　她想表達什麼，我懂了，不禁露出淺淺的笑。
　　『我不會放手的，直到明早醒來都不會放的。』
　　「.......」輕快的眨了兩下眼，她棄守枕頭直接把頭靠到我懷裡。
　　『晚安，芊音。』
　　
　　
　　
　　
　　應該早上了吧。不清楚是因為我是睡到自然醒的。
　　睜開眼，透過牆壁上方的百葉窗，看到半昏不亮的天色，我想查看放在枕頭旁邊的手錶，卻在動作前先注意到睡在我懷裡的芊音。姿勢幾乎跟昨晚一模一樣，難道她睡覺都不會翻身?
　　雖然跟她同床睡過幾次......那個誰誰誰想歪的去面壁思過，總之前幾次都是她比我早醒來，我根本無從觀察她的睡相。
　　這次比她早醒，卻不能說是難得，畢竟昨天那些莫名其妙的修行真的很嗆，要是她能一路睡到中午，我也不覺得奇怪。
　　另外，我跟她的手仍在棉被下牽著。
　　本想趁機看看她可愛的睡相，可她是側著臉，頭靠在我胸口的，加上劉海的覆蓋，我只看到她那隻緊閉的眼睛及長長的眼睫毛。
　　嘛，這樣也很可愛不是嗎?可愛到讓我不由得低頭往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沒驚動她，我繼續用寵愛的目光看住她的睡臉。
　　這一看應該有十分鐘之久......我就是愛看她阿，咬我?
　　不對，我幹嘛像傻子一樣獨自吐槽?應該說，我隱約有感覺到一道視線，才導致〝咬我〞出現。
　　順著感覺我稍稍仰起頭，眼睛看向斜上方......哇勒!佳楓什麼時候醒來的?
　　她該不會看到我親芊音的那一幕了吧?!
　　跟她視線對上近五秒左右，仍是睡眼惺忪的她，揉揉眼睛後是平常那張大大的微笑。
　　『老大早安!』
　　不要連用氣聲說話都那麼用力、那麼有精神好嗎?!是在練無聲獅吼功?
　　睡在她旁邊的某學妹不意外的被這聲給干擾到，眉頭微皺的翻了個身。
　　我趕緊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小聲一點，心裡則是鬆了口氣，顯然她並沒有看到那一幕。
　　會意過來後，她笑笑的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怕亂動會吵到芊音，我便用氣聲問她『現在幾點了?』
　　她看了下手錶，很乖的用比的告訴我〝五點五十九分〞。
　　很巧的就在她比完的同時，外頭傳來一陣接一陣敲擊大鐘的響聲。
　　該叫大家起床了，我請佳楓幫忙叫醒附近的同學，再低頭輕喚著芊音。
　　「芊音，起床囉～」
　　連喊了幾聲，芊音總算醒來了，先緩緩搖了一下頭，然後頭一抬，看著我。
　　我傻眼了一下，因為她沒有所謂的〝睡眼惺忪〞，而是一下就睜開了水汪汪的雙眼。
　　讓我又想問，她是怎麼辦到的?
　　「早安。」她難得主動先道安。
　　「早阿，睡的好嗎?」
　　她卻先瞄了瞄被窩才點頭回應我。原來如此，她是指被窩裡那仍牽著的兩隻手。
　　我笑笑的摸摸她的頭，然後同她坐起身子。
　　等所有的人都起床，皆一臉呆的坐在床鋪上，我清了清喉，提高音量對大家說「可以去澡堂那邊洗臉刷牙了，如果人太多就在外面等一下，不用急，有半個小時可以用。」
　　交代完，大家陸陸續續行動......
　　喂!那幾個給我倒回去睡是在搞什麼?
　　在門口那邊擠成一團是怎樣?不會把門拉開一點喔!
　　門是往旁邊拉不是往裡面拉的啦!要拉也小力一點，看!有人膝蓋被拉門撞到，倒在地上哀嚎了!
　　眼睛張開點啦，是想跌倒然後把土當早餐來吃?
　　一早起來就亂七八糟，等等做早課大家再來走著瞧。
　　
　　
　　混亂的盥洗時間結束，全部的人魚貫進入佛堂。
　　全都盤腿就座，佛堂裡開始撥放大悲咒。
　　可想而知，這次跟佛像築起溝通橋樑的人數，是昨天靜坐時的好幾倍。那邊一個點頭〝我知道了〞，這邊一個點頭〝我了解了〞，最前方的那一排還默契十足的頭一起點〝感謝佛尊的指點〞。
　　這瞌睡一打，就會加贈住持的專攻後腦杓巴掌一枚。且因人數太多，逼得住持不得不左右開攻，睡一個他打一個，睡兩個他打一雙。
　　我看，沒累積到點數......不，是沒累積到巴掌數的，只剩下最乖巧的芊音了吧。
　　
　　上完早課便是早餐時間，早餐吃完再休息個十分鐘，今天第一趟修行即將開始。
　　
　　在幾名和尚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山坡林地。
　　這趟修行內容還是很莫名其妙，是要大家採香菇。我開始懷疑院方在公器私用，昨天採的竹筍跟待會要採的香菇，說不定在合宿結束我們離開後，全都進入和尚們的胃袋裡。
　　另外還有一點讓我非常想抱怨。
　　昨天男生們去哪採竹筍我是不知道，但待會要進行採香菇的這塊坡地，未免也太斜了點。雖然周圍的樹木有用童軍繩綁著供人攀扶，但扶著是能多有用阿?要是不小心腳步沒踩穩，整個人往後滾，那些繩子別說是把人攔截下來，沒被撞斷就該偷笑了。
　　當童軍繩是摔角擂台用的那種彈性繩喔?超想抓一個和尚往童軍繩那邊丟，讓他試試看會不會倒彈回來。
　　假如真的倒彈回來，我會順勢給他一記〝墊步大腳〞(美國職業摔角裡的某選手之終結技)。
　　沒輒的是，我只能把這些抱怨放在心裡。
　　等和尚們一聲令下，〝白做苦工之採菇修行〞，正式開始。
　　
　　我比昨天更加專注於監視的工作。男生們還好，倒是有不少女生光看這坡度就快腿軟，就算採到香菇也不太敢走到斜坡下方放著籃子的地方，乾脆就用投籃的方式。
　　要是有陳信安的準度我沒話說，但偏偏一個個都在亂丟，不時還會砸到無辜的同學。
　　學妹，妳把妳的同學們當成是瑪利歐嗎?
　　再這樣放著不管，我怕那些在下方邊採邊被香菇伺候的孩子，會衝上去找對方算帳，因此我決定去把籃子拿到正中央......喔!丟到我了啦!
　　一抬頭就看到那位元兇學妹不停的道歉，口中還唸著〝老大對不起〞。算妳狠，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心軟。
　　把籃子放到公平的中央位置，我轉頭看向芊音。
　　一樣是安靜做她該做的事，偶有站不穩的時候我也只是小驚一下，因為她身旁的佳楓很有愛心的隨時在注意她的狀況，也會及時拉她一把。
　　不過，芊音照樣沒給佳楓道謝。
　　這件事我除了苦笑也不想再追究，接著我朝他們走去。
　　途中我聽到佳楓一聲興奮大喊，又看到她直指著斜坡最上方的某棵樹。我跟著她的視線，也就知道她在驚呼什麼了，那顆樹的樹根處，長了一朵頗大朵的香菇。
　　習慣性一興奮就把別的事全拋在腦後的佳楓，想都沒想的就往上狂奔。真是紮實的腳步，應該是不會發生意外。
　　沒辦法，只好由我來顧好芊音的安全。
　　我繼續往芊音的方向走去，這時有名雙手抱滿香菇的某學弟也從另一側走向芊音。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芊音小心翼翼的要讓出空間給那名學弟過去，於是往後退了兩步......
　　
　　「芊音!」我無法克制的大喊出聲。
　　她沒採穩腳步，整個人往後跌的經過，就只有短短兩秒鐘，就這兩秒鐘讓我全身冷汗狂冒、心臟近乎停止。
　　腦袋是空的，耳邊沒有任何聲響，就連自己有沒有在呼吸我都不曉得，只有飛撲過去的身體知道不能讓芊音就這樣一路往下滾。
　　五官只剩下眼睛能用，我死緊的看住持續往下滾動的瘦小身子，心很痛，心很痛......
　　拜託快點抓住她阿－－－!
　　除了抓住她，把她護到懷裡之外，我什麼都不去在意，就連眼角餘光中突然出現的身影是誰我也無心思考。
　　抓到了!我抓住芊音的手了!把她往懷中一揣，再來只要停住身體就好!
　　心急之下，雙腳用力往坡地一踩，卻忘了什麼是反作用力。
　　踩的動作變成一個蹬步，死緊抱住芊音的我，整個背朝後的騰空躍起。
　　這樣也沒關係，頂多是屁股貼地面，反正屁股肉多沒啥好怕的......
　　不，不對!這裡可是山......臥草......痛死我了.......
　　屁股著地那下根本不算什麼，慘的是我整個背不偏不倚的撞上一棵樹。
　　天......這衝力不是普通的強，強到我有被卡車撞到的錯覺，痛到我眼眶都濕了。
　　重創的部位持續且強烈的在發燙發疼，我好像......好像快受不住了......阿!芊音!
　　強忍著背上的痛楚，我低頭看向懷裡的芊音。
　　她已經昏過去了!快、快點!快點叫救護車!
　　「還看什麼看!快點過來幫忙、快點叫救護車阿!」我用最後一絲力量朝斜坡上方還在圍觀的人群大吼。忍著背痛已經花了我大把力氣了，還在那邊看戲逼我吼!
　　
　　連遇到緊急狀況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真是草泥馬又嬌生慣養的一群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