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霧GL創作室

　　來到修行合宿的這週，天氣已不再炎熱反而有些偏涼，這對一年級的學弟妹們可是好事。
　　禮拜一跟禮拜二是基數班先進行合宿活動，然後禮拜三的這天，那些被操到痛苦不堪的學生，被赦免再來學校受苦，我想他們大概一個個都躺在床上，死都不肯下床才是。
　　偶數班也將在今天出發，加油吧，孩子們。
　　昨天放學，我特地帶芊音到超市買合宿必備的一些生活用品，回到她家之後再幫她挑選合適的運動服裝。最後確認物品的過程，我比她還要謹慎。
　　畢竟有過經驗，我非常清楚這個活動會有艱苦。
　　突然回想起去年我們參加這活動，在涉過湍急的河流時，仁軒一個不小心滑倒，頭還撞到一塊不小的石頭，雖然後來沒什麼大礙，可那次之後她就變得更加白目，我深信她肯定撞傷了腦袋的某處。
　　
　　早上，全校二、三年級的學生們進入第一堂課，而一年級偶數班的孩子們，全都於後校門旁的停車場集合完畢。
　　接駁的巴士已一輛輛停靠好了，孩子們也各自在掛著自己班級牌子的巴士旁等待。
　　身穿短袖白色運動服搭長管運動褲，我將行李放進巴士放行李用的小空間裡，再帶著超親切笑容，走向一年六班的學弟妹們。
　　不親切不行，因為我曾經恐嚇過他們。
　　來到班級的排頭前，我爽朗的一個招呼「大家早安。」
　　「老大早!」
　　太大聲了!連隔著一輛巴士的隔壁班跟著有幾個探過來看。就不能喊我學姊嗎?而且這喊聲裡，最突出、最亢奮的正是出自於言佳楓小學妹。
　　只能說這些孩子們不太會記仇，不然就是健忘到讓我恐嚇過他們的事隨風而逝。
　　突然感覺到熟悉的視線。
　　「......」
　　身穿跟我一樣的短袖上衣配長運動褲的芊音，慣例動也不動的站在班級隊伍的最角落，跟不停躁動，儼然變成猴群的同學們形成強烈對比。
　　本來想過去跟她小聊一下的，卻有人從身後輕輕拉著一下我的衣角。
　　一轉身我就被那張笑得超級燦爛的臉給嚇了一跳。
　　「長瀨同學，我拿這次的活動行程給妳。」
　　「謝謝妳，會長。」
　　臉別靠那麼近啦!我看到都快鬥雞眼了!
　　接過她遞來的行程表，我跟著往後退一步。
　　「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我喔!」
　　我最想搞清楚的是妳幹嘛又靠過來!是在跟我跳恰恰嗎?哪來的興致?
　　再往後退一步，看......不是罵髒話喔，是真的用眼睛看，她又靠過來了還持續衝著我笑。
　　該怎麼制止她?說我討厭離子燙女孩?不，要真說出口，她肯定又會上演被雷劈到的悲慘歌劇。
　　一道直視的目光從右後方傳來。
　　「......」是芊音，她投來久違的超在意眼神!
　　不想辦法不行，我快速的瀏覽整個行程表，然後正聲表示「會長，行程我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是嗎?那我先回二班去囉，待會見。」
　　離開前還眨了個眼過來。我想介紹一間有名的眼科給她，專治清光眼、白內障之類的。
　　送走會長之後，那道在意的眼光也緩和了下來。
　　呃，我想起來了，芊音之前也有超在意會長的舉止，就是誤會我跟會長有接吻的那次。難道那時候她就對我......
　　「各班可以準備上車了喔!」會長透過大聲公的喊聲傳來。
　　再暗罵自己一次遲鈍之後，我準備幹正事。
　　「大家聽我這邊，等等請按照座號上車，座位也一樣照座號來坐，由左至右。」
　　接著孩子們陸陸續續，一個接一個的走上巴士，我站在門邊注意他們的安全。
　　輪到芊音時，她上車前我偏心的給她一個微笑。
　　而輪到佳楓時，她上車前又是一臉興奮的說她想跟我坐一起，我則給她一個怒視把她趕上車。我可不想他們還沒展開修行，我就得先在車上修身養性。
　　等各班都上了車之後，一輛輛巴士便依序緩緩駛出停車場。
　　
　　途中，我盡本分的把注意事項一一說明給孩子們聽，他們也都很認真的在聽我說明，只是一個個的眼神都藏不住興奮。
　　果然還是不明白這次的合宿會有多艱難。
　　喂!不要拿零食出來分享，當這次是遠足活動還是修業旅行喔!
　　還給我三缺一的拿出撲克牌來玩。後面那個，玩什麼掌上遊戲機?我看我該把眼科介紹給他才是。
　　真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果然喊他們孩子是最貼切的。
　　我走到最前頭，拿起架在車窗旁的麥克風。
　　「各位同學，接下來的修行活動可是很辛苦的，你們可別興奮過頭，保留體力是很重要的!」
　　「好～～」
　　好?根本沒在聽嘛!光是這齊聲一喊就快震破我的耳膜了，到底是有多興奮?
　　算了，我已經提醒過他們，他們再不收斂，就等的嘗到什麼叫做期待越大越是失望吧!
　　就像是拿到仙豆要去救人，途中卻被西魯攔截還被他一口吃光仙豆，意思是差不多的。
　　
　　在巴士停紅燈的期間，我往後方走去，查看是否有出現暈車症狀的學生。
　　走著巡著，腳步停在芊音的座位旁，不是又要偏心只關心她什麼的，我的目光是落在坐在她身旁的某學弟身上。
　　坐靠窗位子的學弟，視線在窗外街景與芊音之間來回得激烈。他沒暈我都快暈了。
　　是在緊張嗎?幹嘛要緊張呢?芊音明明很安靜的在解數獨，而且我出現後她改為直直看著我，那他在緊張什麼?
　　嗯?怎麼越看這位學弟越覺得眼熟......哎!他不就是曾經對芊音惡作劇，不小心惡作劇過頭的那位元兇學弟嗎?
　　這下也明白他在緊張什麼了。只是，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再說他跟其他幫兇也都誠心道過歉，不必再去在意了吧。
　　我以親切的微笑以及親切的口吻喊了他一聲「學弟，你......」
　　「我、我沒對芊音同學做什麼壞事!」
　　這如中邪般的突然激動是怎麼回事?我啥都還沒說耶!
　　「......」芊音跟著看向身旁的激動同學。
　　以我專業的觀察能力作保證，芊音投過去的只是單純的注目。可學弟不知擅自把芊音的目光解讀成什麼，居然整個人往角落縮。
　　如果我是二次元來的，額頭上肯定會多出三條線。
　　「學弟，你不用......」
　　「我不是辯解!」
　　喵，我是想說不用〝緊張〞好嗎?他不敢看我又被芊音的注目嚇到往後縮，到底是怕我還是怕芊音阿?
　　而且學弟那一句喊的頗大聲，不意外引起周圍其他同學的注意。
　　芊音好像也拿他沒輒似的，不再看他而又回頭看著我。
　　可能是感覺到芊音的視線移開了，學弟猛然轉過身來向著芊音跟我。
　　「那次會想引起芊音同學的注意，是因為我喜歡芊音同學!」
　　「......」這是芊音的。
　　「......」這是我的。
　　「......」這是整車學弟妹的。
　　這是傳說中的熱血告白?真是好大的膽子。我是真的在誇獎學弟喔，沒有任何不悅。
　　因為我知道他只能持續那沒有結果的單戀。
　　然後大家騷動了起來，猛在那邊喊〝在一起〞。你們是小學生阿?
　　還是要我把前面掛著的班級牌子改成〝戀愛巴士〞?說不定車子開到一半就會看到有人在路邊舉著牌子，然後攔車上來作聯宜。
　　不是吐槽的時候，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壓制這場騷動。〝安靜〞啦、〝Quiet〞啦，連仁軒教我的〝西資嘎尼〞(安靜的日語發音)都喊過了，他們還是沒一個理我。
　　老大的威嚴再一次敗下陣來，這次是輸給一個〝愛與告白〞的感人故事。
　　「不要。」芊音冷不防的一句。
　　我當然知道她不要，問題是她的聲音又小又飄邈，只有我聽到也沒用阿，大家還是吵鬧的不停。
　　「......」芊音無聲的將視線轉移到我的右手上。
　　我手中還拿著麥克風。呃，她該不會要用這個?
　　肯定是這個意思了。即使看不出來，但我能肯定，芊音肯定被吵到受不了了，才會決定正面對決學弟投來的直球。
　　話說那名學弟在告白後，只是低著頭，害羞又傻笑著。趁現在能笑就笑多一點吧。
　　於是，我將持著麥克風的手，伸到芊音的面前。
　　「不要。」
　　這次的〝不要〞透過麥克風，變成震撼全場的原子彈，炸到所有人像屍體般靜默。
　　我便趁這個空檔對著麥克風說「好啦～大家就別再起鬨囉～各自回位子上坐好喔～」
　　大概是氣氛很尷尬的關係，大家也真的就安靜下來了。安靜的很詭異就是。
　　我不敢看那名學弟的表情，是同情他也是認為他自作自受。誰叫他要用熱血模式來告白，搞得從告白到被拒絕的整個過程，都被四十人以上的規模給看得一清二楚。
　　芊音突然輕扯我衣服的下襬。
　　「......」依然是用清澈到能反光的眼睛看著我。
　　「嗯?怎麼了芊音?」
　　她以空著的手指了指攤在腿上的數獨本。
　　「再解一題。」
　　「喔!妳覺得無聊就多解幾題沒關係的，不過不要一直盯著本子看，那樣對眼睛不太好。」
　　我不禁會心一笑。芊音，我知道妳想表達妳只在意我和我們之間的事。
　　放心吧，這次學弟告白事件，真的完完全全沒影響到我。
　　再給她一個微笑，我準備回自己的位子上。
　　可才剛轉身......
　　「老大!我來湊一腳了!」言、佳、楓!
　　湊一腳?我還想踹妳一腳呢!老愛這樣突然竄出來，當自己是地鼠嗎?那好，我去找把槌子，不是充氣的那種，而是紮紮實實的鐵鎚，看敲一敲她會不會正常點。
　　我沒好氣的說「妳快回座位上坐好，要是突然緊急煞車的話......哇勒!」
　　我隨口說說還真的來一發煞車阿!
　　因反作用力，身子往前衝去，好在我及時反應過來，一個前翻之後安然落地。
　　周圍傳來一聲聲驚呼與讚嘆。幸好今天穿的是長褲，要是穿裙子，他們肯定改為驚呼著我小褲褲的顏色。
　　起身後，我愣了一下。我看到佳楓雙手抓著上方的鐵杆，整個人吊在半空中。
　　這傢伙的反應也不慢嘛!還知道要用這招來避免跌倒。見她放開手並俐落著地，我實在不懂她那次被小混混們圍毆，怎麼不用如此敏捷的身手來逃跑。
　　她走過來給我大大的笑容「老大!妳剛剛那招好厲害阿!能不能教我?」
　　不過是一個前滾翻，有啥好教的?我一掌往她的頭輕巴過去。
　　「別鬧了!快回座位去。」
　　「遵命!」
　　不用敬禮啦!要講幾次?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巴士緩緩開進靠近山區的一處停車場裡。
　　在我提醒孩子們下車的時候，看到不少還在打瞌睡的學弟妹。很好，還沒開始修行就在車上玩到累了，接下來有得你們受。
　　等所有的班級都下車並集合完畢後，本次修行的總領隊，也就是學生會長，拿著大聲公走到最前頭並面對著所有一年級的學生。
　　「這次修行合宿的地點，就在我左手邊的這座矮山上，那裡有一間佔地不小的佛院，這兩天的修行也都會在那裡進行。當然，要到那間佛院，必須要大家同心協力爬上那座矮山!」
　　會長大人很有心的以振奮的語氣說明，可換來的是一連串的哀聲嘆氣。
　　還沒開始爬山就一副懶散的模樣，不愧是一群紈絝子弟。
　　接著，會長又說「出發之前，得先檢查各位的包包，除了換洗衣物、日常用品以及飲用水，其他像是零食、遊戲機、玩樂性質的物品等等的，都不可以帶上山去，必須留在巴士上。在完成修行合宿之後，就會將東西還給大家的!」
　　這也是為了減輕行李的重量，大家卻又一陣哀嚎。真是，就算帶上山也沒有那個美國時間給你們玩啦!你們以為山上的那些住持和尚會陪你們一起突破遊戲關卡，然後救出公主嗎?
　　事實上，佛院的住持就是大魔王，這群紈?子弟則是冒險者，只是在經歷重重難關之後，可不會有漂亮的公主或是帥氣的王子出現。
　　總之，認命吧!孩子們。
　　檢查行李期間，搜出的東西真是五花八門。我還在某學弟的背包裡搜到工口書刊。
　　這位學弟，請你用健康的心態來看待女性。就是台灣男性普遍好色，台灣女性才寧願單身也不願嫁，看看滿街跑的越南新娘吧，差不多該反省了唷，未來的主人公。
　　十分鐘後檢查完成，整個班級四十六個人，全都被搜出不能帶上山的物品。
　　芊音是最乖的一個，只有數獨本必須扣留。
　　最後在會長大人的指示下，大家一個班級接一個班級的，緩步走出停車場。
　　
　　
　　來到矮山的山腳下，已經有不少人癱坐在地上。也太沒用了吧?話說這一路都是用走的，又不是用跑的，而且才走不到五百公尺，能累成這樣還真有他們的。
　　等會長宣布休息五分鐘，我開始巡視孩子們的狀況。
　　我於不遠處看到芊音默默的坐在樹蔭底下，盈熙、綾湘還有佳楓也都在那邊。真是不知不覺的由三人行變成四人行。
　　我來到他們面前。
　　「你們都還好吧?」
　　亢奮女言佳楓搶先回答「沒問題的!感謝老大的關心!」
　　好好好，我知道妳的亢奮程度，可以使妳連跑二十四小時都沒問題。
　　長跑健將綾湘頗有自信的說「我OK的，完全不覺得累。」
　　不錯!有空可以找妳學姊奕憐去慢跑，順便訓練訓練她，免得她被眼鏡控的男生追會來不及逃跑。
　　「休息過後也恢復不少體力了。」盈熙招牌的靦腆笑容。
　　如果妳的學姊仁軒也能跟妳一樣謙虛、靦腆那該有多好。至少她不會去控田徑隊學長。
　　確認過這三個的狀況後，我看向芊音。
　　「......」她看著我，輕輕點了個頭。
　　「是嗎?那就好。」我給她一個微笑，當作是打氣。
　　剛好休息時間結束，我走回原本排著班級隊伍的地方，再喊著全班回來排隊。
　　會長再次拿出大聲公「要上山囉!注意聽這邊!大家都有看到前面那條山路吧，由此走進山裡之後會看到叉路，一條是直通佛院的階梯道，另一條是繞到佛院後方、距離比較長也比較難走的泥坡地。到叉路時，女生走階梯道，男生走泥地，聽清楚了嗎?」
　　重男輕女的修行這麼快就出現了阿。只見男生們全都便秘、一肚子大便似的，個個面露黃金臉。
　　乖乖照做就好，不要一直瞪著會長大人，她可是無辜的。
　　
　　
　　就這樣，大家浩浩蕩蕩的走上山路。
　　來到叉路處，我很仔細的盯著分開的兩路人馬，就怕有男生亂入女生的隊伍。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要他當眾脫褲子並大喊〝我是男子漢〞。
　　順利的分成兩路，作領隊的也不必管自己負責哪一班了，只要隨時注意孩子們可能出現的跌倒或體力不支等等的異狀。
　　話說回來，男性領隊可真是倒楣，得陪那些學弟活受罪。
　　眼前這條向上延伸到似乎沒盡頭的階梯道，我從行程表上得知，總長大約四百三十公尺。
　　是不太輕鬆，階與階之間的高度也不低，才爬沒十分鐘，就有人腿酸到走不太動。
　　由於領隊不能以自身之力來幫忙，這時就得靠同伴間的互相扶持了。
　　我滿意的看著那名走不動的學妹，被兩名好友攙扶著繼續前進。多可貴的友誼阿!
　　「老大!等等我!」
　　言佳楓!不要破壞我的心情!
　　回頭想瞪她一眼，卻先驚訝的看著她健步如飛的朝我奔來。
　　她的體力真的用不完嗎?今天食入的興奮劑是平時的兩倍?
　　接著是一聲驚呼，她絆倒了，我汗顏了。
　　很快的拍拍膝蓋站起來，她自嘲似的笑「哈哈!一個不注意就跌倒，好糗喔!」
　　「小心一點，不要用跑的，走路看路!」
　　「老大這麼關心我，我好感動!」水汪汪的眼睛。
　　「我只是怕妳跌傷了，我得背妳上山!」
　　「真的嗎?我跌傷了妳會背我?」
　　喂喂，她該不會為了能讓我背，想再多跌幾次或是直接衝去撞旁邊的粗樹吧?
　　有這個可能，她的腦袋就像〝肯X雞〞賣的蛋塔，一個興奮就爆漿變腦殘。
　　看著她的燦笑，我又肚爛了，想著該怎麼趕走她，餘光卻先撇見四人行中的其他三個。
　　定眼一看，我慌了一陣。綾湘及盈熙各扶著芊音一邊的肩膀，顯然芊音已經快走不動了。
　　我快步走過去。
　　「芊音，妳還好嗎?」
　　「......」
　　急促的呼吸造成她沒辦法回答我。喘成這樣還是依然面無表情，我反而越看越心疼。
　　我很想背她走完剩下的路程，但我不知道她現在這個情況，有沒有超過能讓領隊背著上山的標準。畢竟她雖然喘得厲害，可臉色並不蒼白還有些紅潤。
　　什麼領隊的準則嘛!在對喜歡的人的擔憂來說根本是沉入海底的船錨啦，混帳!
　　佳楓也來到我們這邊，她正義凜然的說「芊音同學，讓我來背妳吧。」
　　呃，由她來背是可以的，但她行不行阿?也不知道芊音肯不肯喔?
　　芊音默看著佳楓兩秒，居然點頭了。
　　佳楓笑了笑，然後在芊音前面背對她蹲下身去。芊音停頓了一下才攀上佳楓的背。
　　輕而易舉的挺起身子，佳楓又對我一笑後，便背著芊音繼續往上走，感覺一點也不吃力。
　　我還以為芊音會因為佳楓老愛〝盧小小〞而討厭她呢。嘛，這樣也好啦!起碼可以避免芊音再爬這累死人的階梯。
　　因此，我第一次產生了〝佳楓也是個好人〞的想法。
　　辛苦了學妹，妳之前跟我要過的個人照，我會重新考慮要不要給妳。
　　
　　
　　花了快半個小時，女生隊伍終於抵達目的地。
　　調整著呼吸，我跟大家一樣好奇的觀望眼前這座佛院。
　　那是一間規模不小的四合院式木造建築，中間的空地真是名副其實的空地，啥都沒有。正前方那棟長型房舍，中央的大門是敞開的，裡頭顯得昏暗但隱約可以看到一尊頗大尊的佛像，佛像前有幾個和尚在打坐。
　　其他三棟房舍的門窗皆緊閉著，無法得知裡頭的佈置。
　　在男生隊伍抵達之前，女生們可以在不進入室內的條件下，在附近走走、熟悉環境順便稍作休息。
　　在確認六班的女生們都沒異狀之後，我走向芊音他們那邊。
　　來到芊音面前，看她已恢復平常的安靜狀態，我跟著放下心來。
　　「......」她抬頭看著我，眼神有著〝放心，我沒事〞的訊息。
　　「沒事就好。」
　　我寵溺的摸摸她柔順的髮絲，接著不忘跟佳楓道謝。
　　「佳楓，謝謝妳的幫忙。」
　　她一臉爽朗「不必客氣啦!況且芊音同學的體重很輕，背起來一點也不吃力呀!」
　　我決定拿個人照給她了!就算她打算拿來射飛鏢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對了，芊音是不是也該跟人家好好道個謝呢?回頭一看，芊音不知何時轉而看著佳楓。
　　「......」
　　這......現在是什麼情況?本以為芊音準備向佳楓道謝，沒想到她卻是默看佳楓好一會兒後，轉身走進一旁的竹林裡。
　　怎麼會呢?芊音不可能這麼沒禮貌，也絕對不是不懂得感謝別人的那種人阿!
　　我愕然的看著芊音的身影淹沒於竹林間，再用同樣的神情望向身旁那三個人。那個誰誰誰快給我站出來說明一下!我給妳五百塊!
　　很快有人站出來了，盈熙以無奈的口吻說道「之前在學校，佳楓同學也幫了芊音不少或大或小的忙，可是芊音卻一次都沒跟佳楓同學道謝，我跟綾湘也都覺得她對待佳楓同學的態度有點......」
　　〝差〞，是吧?得知這件事我頗訝異的，但我更想知道芊音為何要這樣對待佳楓。說我偏袒也好，我就是認為芊音會這樣對佳楓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看向佳楓，她只是對我苦笑，顯然她也不清楚芊音為何要那樣對她。
　　那麼，就由我來問個清楚吧。
　　
　　走進竹林裡，隨即看到芊音呆站在不遠處。她正抬頭望著天空，好似有滿滿的心事。
　　我快步來到她面前，進入她視線範圍內，她便轉而看住我。
　　「......」
　　應該懂我追過來的理由，她卻沒有主動開口。好吧，那就讓我來起個頭。
　　「芊音，妳為什麼不肯跟佳楓道謝呢?」
　　「......」
　　「我知道她有時候挺煩人的，但好歹人家也幫了妳不少忙呀。」
　　「......」
　　「而且剛看妳也沒拒絕人家的好意，那為何還......」
　　「她該做的。」
　　「啥?」我沒聽錯吧?
　　沉默了兩秒，芊音用比較完整的句子說出「那是她該做的事。」
　　「......」
　　我沒聽錯，但我無法置信於芊音會說這種話。不可能的，芊音一直都是乖巧又懂事的女孩子，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近乎任性的話?
　　芊音，妳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代表什麼意思嗎?妳這不就是.......
　　「把她當傭人在使喚?妳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可是妳的同班同學耶!」我不自覺的漸漸提高分貝。
　　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件大不了的事，眼前的她真的有些異樣，總覺得在隱瞞些什麼。
　　「......」
　　拜託不要再沉默了!就算不想正面給我妳會說出那句話的原因，起碼也給我一些線索吧!
　　突然，一陣透過擴音器的喊聲傳來「集合囉!請大家到中間的空地集合，依班級順序排好隊!」
　　「集合了。」說完，芊音逕自離開了。
　　我愣看著她走遠的身影。
　　
　　不對勁，真的太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