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霧GL創作室

　　躺在沙發對面的家屬床上，梓希真的是累壞了，閉上眼不到一分鐘就睡去。
　　但怕雪桐又會突然醒來或是有其他突發狀況，她睡得很淺、很不安穩，就連夜班的護士過來巡房，只發出細微的開門聲，她還會因此驚醒。
　　
　　沒能好好休息，梓希反而是越睡越累。
　　
　　
　　
　　
　　早上七點多，梓希醒了，雖然沒睡飽且全身痠痛的，可她還是決定不再繼續睡，免得錯過雪桐醒來的時間。
　　坐起身，梓希打算到浴室去盥洗，沒想到在將雙腳放到地上時，左腳踝立刻傳來劇烈的疼痛。
　　「唔!」差點痛到大叫出聲，梓希即時捂住自己的嘴巴，接著皺眉往下瞧「好像比昨天還腫，怎麼搞的?」
　　抓了抓頭髮，梓希猜想，該不會是昨天包紮過後，自己又忙於奔波才讓左腳踝的傷勢加重?尤其是抱雪桐衝出公寓的時候，受傷的腳承受過多的壓力，所以才會......
　　「晚點去骨科做複檢，在看醫生怎麼說。」不再多慮自己的傷勢，梓希吃力的站起身，跛著腳往浴室走去。
　　
　　盥洗過後，梓希依然是踏著艱辛的腳步，緩緩走到病床旁邊。
　　如同靜止般的站著，梓希只是注視著還在睡的雪桐，她莫名覺得雪桐就快醒來了......「雪桐醒來之後，會是怎樣的表情和心情?而我又該說或做些什麼呢?」
　　都是些無法預知答案的問題，梓希此時的心情真是標準的”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但她的預感倒是挺準的，雪桐在她凝視了五分鐘左右，緩緩睜開了眼睛。
　　發現雪桐醒過來了，而且不像昨天那樣有什麼激動的反應，只是雙眼有點無神，梓希緊張又帶些許喜悅的輕喊道「雪桐妳醒啦，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意識慢慢清晰，雪桐沒發現梓希就在一旁，雙眼直盯著天花板「這裡是...」
　　「是醫院的病房。」輕握雪桐的手，好讓她注意到自己，梓希再關心的問「傷口會痛嗎?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醫院...」閉眼緩緩晃了兩下頭，雪桐隨後才偏頭看向梓希，她仍有些茫然「為什麼我...」
　　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似乎是從紊亂的思緒裡回想起什麼了，雪桐漸漸收起茫然卻換上冰冷中帶著落寞的神情。
　　她想到自己實在受不住心理煎熬，在家中的浴室裡割腕，還把傷口浸泡在熱水裡，就是要讓血流快速並減緩傷口凝血的時間。
　　而現在卻是在醫院裡醒來，顯然是沒成功讓自己脫離苦海，至於阻止她以死謝罪的，肯定就是梓希了。
　　想到這，雪桐立刻冷眼瞪向一旁持續以關心神情看著自己的梓希「是妳救我的?那時妳不是已經走了嗎?」
　　被雪桐投以冰冷的視線，不免覺得受傷，梓希試著平靜的回答「我...我當時沒走，在門外等了好一段時間，後來發現屋子裡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我就想妳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
　　「為什麼妳要這麼做?!」雪桐突然惡狠的大吼，吼斷了梓希的話。
　　以為可以就此解脫，當時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做出這件事，雪桐是這麼想的，因此認為梓希救了她反而是把她帶回痛苦之中。
　　「妳怎麼還能問為什麼?!」一樣用吼的反問回去，被雪桐的話惹得情緒瞬間上來，梓希雙手死抓著病床的護欄「妳認為我能眼睜睜看妳做傻事?!難道妳都沒想過我看到、看到妳那時候的樣子，我會有多傷心、多心痛嗎?!」
　　吼出這些話，腦海裡隨之再度浮現當時闖進雪桐家的浴室裡，所看到的心碎畫面，梓希更是壓不下激動的眼眶泛淚。
　　「妳是多管閒事、自作自受!要是那時候就走人，妳哪還會傷心什麼、心痛什麼!」激動的挺起上身還順勢用力的推了梓希一把，雪桐仍是惡狠狠的瞪著她「還是妳希望我繼續活在痛苦當中、當一輩子的罪人?!」
　　站穩身子卻弄痛了腳，梓希根本管不了那陣劇痛，雪桐這番話已深深刺激到她了。
　　往前一跨，回到床邊，她咬著牙，重重的一拳打在護欄上「妳知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我、我只是希望妳能稍微替我想，只是一點點、一下下也好，這會很難嗎?!」
　　這是昨晚雪桐被送到醫院時，梓希就想問的問題。
　　現在把它連同眼淚一起宣洩出來了，可看雪桐的表情依然沒變，還是持續怒瞪著自己，梓希心寒的知道了，她根本不會因這個問題感到虧欠或內疚。
　　果真，雪桐即便沒再說出讓梓希心痛的話，但那冰冷的臉孔也顯示出，她根本不為梓希的這個問題所動。
　　面對惡言相向、近乎無理取鬧的雪桐，梓希雖是極度的難受，她還是藉剩餘的理智告訴自己快冷靜下來......「雪桐是因為情緒還不穩定才會說那些話，我不能跟著激動起來，如果連我也口不擇言，萬一不小心說出會刺激到她的話，那只會讓我們兩個更加難受而已...」
　　在心中提醒著自己，也想起昨晚入睡前，自己所下的承諾，梓希很快緩下起伏的情緒。
　　默默瞪著梓希好一會兒後，雪桐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決定不再談雪桐幹的傻事，梓希嘆了口氣，恢復平靜的語調說「我去請護士過來幫妳處理換病房的事。」
　　沒回頭，雪桐冷冷的問「幹麻換?」
　　看來雪桐不記得自己昨晚因雷聲而情緒失控的事。
　　「只是換到隔音效果比較好的病房。」只是這樣回答，梓希沒多提昨晚的事，說完便轉身打算去趟護理站。
　　「嘶...」頓時又忘了腳傷，梓希忍住沒喊痛，只是低吟。
　　就算雪桐醒後是副冰冰冷冷的樣子，梓希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傷勢，免得她又認為是她害的，自責的沒完沒了。
　　於是，梓希盡量以正常的走法邁開腳步，緩緩走出病房。
　　
　　房門一關上，梓希立刻抬起受傷的腳，再加壓下去，她真的會吃不消。
　　「別痛了、別痛了，行行好...」有點蠢的像在和受傷的腳說話，梓希把背靠在房門旁的牆上，伸手擦了擦微濕的眼角及冒滿額頭的冷汗。
　　想著方才在房裡的那陣衝突，她自言自語的又提醒...不，是威脅自己「在幫雪桐脫離內心折磨之前，我絕對不能再用激動的語氣跟她說話，不然...不然我就去捏泥巴!」
　　後話若給別人聽到，肯定會被當成怪胎，但對她來說，泥巴是很可怕的東西，也是她的罩門，因她小時候曾差點淹死在泥巴堆裡，還是爛泥的那種狀態，所以導致她從那之後，連碰都不敢碰帶濕的泥巴。
　　類似發毒誓的話一結，痛感也才緩下一點點，梓希隨即跛腳往護理站走去，是怕拖太久會讓雪桐起疑什麼。
　　
　　
　　之後，在兩名護士的幫忙下，雪桐被換到另一側同樣是單人房的病房。
　　醫生隨後到病房裡替雪桐做簡單的檢查，雪桐沒有拒絕或反抗的舉動，但仍是張不悅的、冰冷的臉。
　　檢查完畢，醫生或許是看出雪桐的低落情緒，於是轉而對梓希說「病人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還有些虛弱，需要多休息；我待會請護士把舊的點滴取下，一個小時後護士會再過來換上新的點滴。」
　　梓希正要開口回應，雪桐卻先冷聲且帶諷刺的看著醫生問「我是病人?那我另外兩個重傷的同事算是什麼?與其浪費時間和醫療資源在我身上，不如去把他們的傷治好。」
　　「妳別這麼跟醫生說話，醫生也只是在盡本分而已。」略帶斥責的話，梓希完全是照方才提醒自己時所講的以平靜語氣對雪桐說，接著她看向醫生，換成禮貌的口吻「醫生，不好意思，她心情不太好才會亂說話。」
　　雪桐聽了當然更不高興「徐梓希妳...」
　　「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仍是問著醫生，梓希故意不理火氣上來的雪桐，也順勢讓即將大吼的她下意識閉上了嘴。
　　倒是那道怒視有越發強烈的跡象，梓希依然選擇忽略。
　　「病人休息之虞，記得讓她偶爾下床走動、活動一下。」醫生交待完，見護士也已取下舊的點滴了，便領著護士們離開病房。
　　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梓希即對上從未斷過的冷眼，她繼續堅守原則，把不免的些許刺痛放在心裡，表面上則保持著心平氣和的樣子「剛剛醫生說的，妳有記住吧?要多休息，躺到累了就下床活動一下。」
　　「不要重複說同樣的話，煩死了。」冷語完，雪桐立刻被子往上一拉，側過身去。
　　被罵煩又被用後腦杓看，梓希不由的皺了個眉，不過她還是吞下了被雪桐冷漠對待的難過。
　　可只是一再吞忍也不是辦法，梓希便思考起該說什麼才能讓雪桐願意面對她。
　　偏偏腦袋不受用也不是第一次了，梓希越來越苦惱，加上雪桐持續背對她，讓她漸漸起了心慌。
　　
　　一段時間過去，還是想不到辦法，梓希決定再靠直覺來行動。
　　然，她才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病房的門卻在這時候被推開。
　　聽到細微的開門聲，梓希回過頭去，看到一名身穿醫院志工背心的中年婦女就站在門口，身旁還有一個類似餐車的手推車。
　　起身走到那名志工的面前，梓希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送早點的。」志工和藹的笑答。
　　短暫困惑之後，梓希隨即猜到送餐這種瑣碎的照護服務，應該也是市長交待醫院得這麼做的。
　　如此猜測，梓希不自覺露出複雜的淺笑......「市長大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現在方便送餐嗎?」志工問。
　　回過神，梓希點了點頭「麻煩妳了。」
　　畢竟雪桐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是該好好補充一下體力。
　　把一盤的清粥小菜放到病床旁的櫃子上，志工仍是和藹的對梓希一笑後就離開了。
　　關上門，梓希一個回頭，便見雪桐不知何時已回過身來，雙眼看住的是櫃子上的早點。
　　回到病床旁邊，梓希說「既然有志工送早餐過來，妳...」
　　「別叫我吃，我沒胃口。」直接打斷梓希的話，雪桐像在報剛剛被忽略的仇。
　　可不是先說的算，也不能放著雪桐持續空著腹，梓希細聲的、帶求的說「多少吃一些好嗎?妳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吃東西了，我真的很擔心。」
　　說著，雙眼還一片水汪，雖然有些誇張，但梓希對雪桐的擔心可是很真誠的。
　　「......」現在看住的那張無辜的臉，雪桐有股想拿布袋把它蓋住的衝動，偏偏梓希又是好聲好氣又是求的，她情緒再盪也沒能發飆，只好沉著臉說「好，我吃，不過妳得出去，不然我吃不下去。」
　　「......」自己什麼時候有抑制食慾的功能了?梓希無言極了，雪桐這說法又準確刺傷了她的心靈。
　　見梓希傻站在那，雪桐立刻冷聲催促「還不快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妳記得多吃一點。」說完，梓希頗無奈的走出病房。
　　
　　決定等個二十分鐘再進去，梓希呆站在房門旁邊。
　　「不要難過也沒什麼好難過的，起碼她願意吃東西了。」梓希又再為自己加油打氣「徐梓希妳做得很好，就這麼保持下去，相信她很快就會想開的...」
　　蠻有效率的振作起精神之後，梓希邊等雪桐用完餐，邊無意的看著走道上來回奔忙的護士們。
　　然後是久違的碎碎唸「說的也是，真正的護士都麻穿長褲，根本不像”A計畫”裡的護士都穿著給病人撕破用的短裙加絲襪，話說回來，撕破絲襪會引發性致?這大概只有男人才能體會...」
　　還有很多廢話想說，梓希卻停住了嘴，因她聽到病房裡傳來東西掉到地上的響聲。
　　「雪桐該不會不小心掉筷子了?」不多想，梓希開門走回病房裡。
　　
　　「這...」有些錯愕，梓希看到方才好端端放在櫃子上的早點，現在全盤散在地上。
　　瞪著那份報廢的早點，雪桐沉著聲音說「難吃的要死。」
　　「就算是這樣，妳也沒必要打翻它吧。」梓希沒好氣的說。
　　「我就是不高興，怎樣?」雪桐冷聲反問。
　　就是想惹惱梓希，最好是能讓梓希氣到不想管她。
　　因為，她認為自己沒資格被照顧、被善待，不只梓希，任何人都不該對自己這樣的罪人好。
　　沒被激到，梓希更瞬間軟下語氣「那我去外面買回來給妳吃，妳想吃什麼?」
　　顯然梓希想呵護雪桐的決心，比雪桐想避開她對自己好的想法，還要執著許多。
　　梓希明顯的不受動搖，雪桐一愣後，仍選擇繼續使性子，她以警告的口吻說「別再叫我吃也休想逼我吃東西，聽到沒?!」
　　直盯著雪桐看，梓希表情略顯失落的問「雪桐，妳還愛我嗎?」
　　太過突兀的問題，雪桐閃神了一下，接著一個冷哼，反問「腦袋真的有問題是不是?妳覺得我有那個心情跟妳談這個?」
　　「如果妳還愛我，能不能看在不讓我擔心的份上，好好吃頓飯?」再問，梓希是沉穩呼吸下的劇烈心跳。
　　她很怕雪桐因受情緒影響就直接把否認的答案脫口，即便知道是氣話，她還是沒辦法承受這樣的回答傳進耳裡所造成的打擊。
　　「......」也是直視著梓希，眼神似乎沒那麼冰冷了，對看好一會兒後，雪桐躺下身子，再次側過身去，接著丟出兩句「吃就吃，別扯其他的。」
　　口氣照樣很差，梓希聽了卻不由的微微一笑，跟”M”傾向沒關係，而是......「再怎麼使性子，妳還是沒辦法否認自己是愛著我的，對吧?」
　　累積於心中的、雪桐給予的刺傷，也因此瞬間就痊癒了，梓希語帶笑意的問「那妳有特別想吃什麼嗎?」
　　不知是否有察覺到梓希話中的喜悅，雪桐維持原姿勢的簡單兩字「隨便。」
　　「喔，那我去買囉，很快就回來。」說完，梓希便離開了。
　　
　　靜靜躺了好一會兒，雪桐坐了起來，背靠在床頭，雙眼無意的看著身下的被單。
　　「越對我好越會給我壓力，妳知道嗎?徐梓希，拜託妳適可而止...」喃喃說著，雪桐嘆了口氣後，神情更加落寞。
　　無意間，她撇見沙發上那只大提袋，似乎猜到那裡頭裝著什麼，她下了床，走向沙發。
　　站在沙發旁邊，雪桐頓了兩秒才打開提袋。
　　果然是裝著自己的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具，她拿出盥洗用具及一套乾淨的衣服，隨後往浴室走去。
　　
　　
　　
　　「我買早餐回來...人、人呢?!」推開房門卻不見雪桐的人，梓希為之震驚還差點震掉手中那碗裝在塑膠袋裡的皮蛋瘦肉粥。
　　不過她沒驚慌的太久，因浴室傳來蓮蓬頭灑水的聲音，隨之知道雪桐只是去洗澡，她鬆了口氣，然後把粥放到櫃子上。
　　無意的回頭，梓希發現方才被雪桐弄得滿地的那份早餐，已經被清理乾淨了，她想應該是來巡房的護士幫忙處理的。
　　坐到椅子上，打了個哈欠，梓希瞬化成難看的臉色，她用雙手把左腳輕輕抬起再輕輕放到右大腿上，看似爽快的翹著二郎腿，其實是左腳上的傷又作痛了。
　　揉捏著靠近傷處的小腿部位，梓希忍不住似的低聲咒罵「醫院附近居然沒有賣粥的，還一堆活跳跳海產店，害我得跑兩條街才買得到粥；真不知道那些海產店老闆在想什麼，難道他們以為病人待在病房裡都在啃龍蝦、吃九孔嗎?超智障的，腦袋是裝...呃。」
　　就快罵完的時候，梓希注意到雪桐把浴室門打開並站在門口擦頭髮，她立刻語塞，有點呆的看著雪桐。
　　狠狠的給了梓希一發冷眼，雪桐走到病床的另一邊，接著背對梓希，坐在床邊。
　　把左腳放下，梓希顯些卻聲的問「那個...我買的是皮蛋瘦肉粥，可以嗎?」
　　停住擦頭髮的動作，雪桐沒回答而是頭也不回的問「妳的腳在痛?」
　　方才有看到梓希揉著小腿的舉動，雪桐本想當作沒看到的，最後還是破功了。
　　「呃...只是有點酸，按摩一下就沒事了。」不能讓雪桐知道自己的傷勢加重，梓希有些簡單的帶過。
　　心裡倒是暗自開心於雪桐那不是很坦承的關心。
　　沒多回應什麼，把頭髮擦了七、八分乾後，雪桐整個人上了床，呈坐臥的斜眼看著櫃子上的那碗粥。
　　梓希隨即起身把粥從塑膠袋裡拿出來，接著打開杯蓋把湯匙放到碗裡，然後遞給雪桐，她不忘貼心提醒「從下面拿比較不會去燙到。」
　　還是不回應梓希的話，雪桐拿過那碗粥，沒馬上開動而是莫名盯著它看。
　　正當梓希疑惑的想出聲問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一陣震動。
　　把手機拿出來，看到是靖瑪打的，梓希接通電話「靖瑪，怎麼了?」
　　「劉組長已經到醫院了，他在一樓的大廳等我們，我們快去跟他會合吧。」
　　「喔，好，我馬上下去。」
　　結束通話，梓希把手機放回口袋，隨後頭一抬，她發現雪桐正看著她。
　　在聽到梓希對著電話說出靖瑪的名字時，雪桐就已經盯著看了，她以為靖瑪是打來告之祺霓或是芷云的狀況。
　　是的，她很在意，卻沒勇氣開口詢問。
　　沒會意出雪桐看著自己的用意，梓希搔了搔頭說「我有事要離開一下。」
　　雪桐立刻冷語過去「那就快出去，我說過看到妳會吃不下。」
　　「......」無辜的表情外加小鹿般的眼神。
　　故意不去看梓希，不過雪桐也總算開動了。
　　梓希見雪桐吃下第一口之後，沒有把整碗粥潑到她臉上，她也就放心的轉身走出病房。